有些話形象性很強,比如把糞揚在臉上這種事。
一家人吃肉的興趣大大減少,仿佛嘴裡麵多了些味道。
尤其馬湘蘭,她剛剛經過“洗禮”,很容易被勾起聯想。
於是她暫時放下了筷子,岔開話題道,“海山叔這回也不知怎麼了,心眼兒都不知偏到哪兒去了。”
她這話引起了劉桂蘭的共鳴,劉桂蘭立即道,“可不是,李春山偷了咱家從軍的錄取通知書,這事兒最終就這麼輕輕揭過去了。
按理說不趕出村子,也該打鞭子吧?最起碼也要給咱家點兒賠償吧?
這啥都不提,做事兒也太不公平了,就這樣,還好意思當組長?”
秀芝給梅冬瓜夾了一塊肉,說道:“我記得以前海山叔不這樣啊,怎麼現在變化這麼大呢?”
李青山這幾天也是氣不過,全家人這一說,他來了脾氣。
招呼道,“誌明、老大、老三,走,咱們去找李海山去,我要問問他,為啥這麼偏心眼子,他到底收了李春山啥好處?”
看李青山要起身,李從軍連忙伸手拉住。
“爹,彆、彆去!”
“咋了,你怕了?我和你說老三,做人可不能太慫,哪怕你考上了大學,要是這麼慫,將來啥事兒可都辦不成。”
李從軍道:“不是我慫……”
他的臉迅速漲紅了起來,“是我跟海山叔說咱家不追究了,讓他不要處罰春山叔的。”
眾人的目光齊齊彙聚到了李從軍的臉上。
“為啥啊?人家那麼對你了,你就這麼放過去了?”
“婦人之慈可要不得,心好分對誰,對待朋友要像春天一般溫暖,對待敵人要像嚴冬一樣冷酷。”
“遇事兒太忍讓不是啥好事兒,自己心裡憋屈還讓人瞧不起。”
李從軍的臉越發的紅了,他吭哧了半天,說道:“我和小美在處對象,小美管興軍他媽媽叫二姨……”
飯桌上陷入了一時的安靜,隻有梅冬瓜和塗晶晶比賽吃肉的聲音。
看幾人都不吱聲,李從軍補充道,“不是小美提的,是我怕她夾在中間難做。”
又是一陣的安靜,所有人都像木偶一樣一動不動。
足有十秒鐘,塗誌明率先夾了一塊泡菜塞進嘴裡咀嚼了起來。
所有人的表情和動作都鮮活起來,夾菜的夾菜,吃肉的吃肉,吃飯的吃飯。
“你早說啊!”
“對啊,早說不就沒事兒了嗎?”
“小美是個好姑娘,咱不看僧麵看佛麵。”
“對,不看魚情看水情!”
“李建軍,不許你接我話把!”
“那我還是繼續說我把糞揚了村長一臉的事兒吧!”
梅冬瓜嘴裡塞的滿滿登登,含糊不清的對塗晶晶說道,“我吃的比你快多了。”
塗晶晶道,“咽進肚子才叫吃呢,你這不算。”
梅冬瓜問塗誌明,“姑父,你說算不算?”
塗誌明剛才沒注意到倆孩子的行為,疑惑問道,“什麼算不算?”
塗晶晶一旁解釋,“我和哥哥比賽吃肉,他把肉都塞進了嘴裡,問你這算不算吃掉。”
塗誌明繼續問道,“大閨女你說算不算?”
塗晶晶道,“不算!”
“那就不算!”
為了表示沒有偏向,塗誌明摸著梅冬瓜的腦袋說道,“東西進嘴不咽下去叫做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