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是看出來了,自己拒絕拜師被記恨上了,反正現在怎麼能不讓自己痛快,老太太就怎麼來。
這年頭夜晚的北京城是真安靜,雖然沒有實行什麼宵禁,但行人十分稀少。
而且胡同穿行之間,不時還會跳出個大爺或者大媽盤查一番。
麵對盤查,塗誌明表現得很乖巧,絲毫不敢透露出一點不滿。
要知道這些大爺大媽可不好惹,要是得罪了隻需要一聲喊,整個大院的人都會出來乾你。
招待所的鐵門早已上了鎖,這個年代的服務單位到點準時下班,絕不多耽擱一分鐘。
塗誌明站在緊閉的大門前瞅了瞅,轉身走向夜色中的中醫學院。
月光如水,將青磚灰瓦的校園籠罩在一片銀輝中。
門衛老張正打著哈欠,“趙教授交代過了,還是昨兒那幫人住的那間。”
說著遞過一把黃銅鑰匙,鑰匙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推開宿舍斑駁的木門,一股說不清的溫熱氣息撲麵而來。
進門不過三十秒,一群饑渴的蚊子便嗡嗡作響地圍了上來。
塗誌明連忙從係統處取出蚊帳、被褥。
手腳麻利地掛好蚊帳,又拍死了幾隻已經鑽進帳內的“漏網之魚”。
收拾停當,他仰麵躺在硬板床上。
月光透過窗欞,在灰白的牆麵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遠方:
寶貝閨女現在該睡了吧?
秀芝在趙家可還習慣?
前世今生如走馬燈般在眼前閃過……
睡意漸漸襲來。
“吱——”
一聲幾不可聞的門軸轉動聲突然刺入耳膜。
塗誌明瞬間清醒,瞳孔在黑暗中急劇收縮。
他一個鯉魚打挺滾下床,眨眼間便將床鋪收入空間,同時那把54式手槍已穩穩握在手中。
他貓著腰閃到雙層床後側,冰冷的槍管貼著鐵床架,能感受到金屬傳來的絲絲涼意。
門被緩緩推開,三個黑影鬼鬼祟祟地摸了進來。
月光下,他們手中的鋼管泛著寒光。
“人呢?明明看見他進來的!”一個年輕的嗓音壓低著說。
“趙紅兵,你他媽是不是眼花了?”另一個聲音帶著怒氣。
“放屁!我親眼看著他進來的,絕對沒出去過!”被叫做趙紅兵的人聲音急切。
“該不會是去茅房了吧?”第三人提議,“咱們躲這兒,等他回來,來個甕中捉鱉。”
“這小子前兩天在全聚德大吃大喝,今天又在豐澤園擺席,隨手就是五百多塊錢……”
“這年頭誰家這麼闊氣?肯定是吸工人血的資本家!”
“彆說廢話了!”領頭的人打斷道,“今兒頭一回‘劫富濟貧’,隻許成功,不許失敗!都特麼給我藏好了!”
就在他們貓腰準備躲藏時,塗誌明突然從床後竄出,一個箭步封住門口。
手槍在月光下悠悠的閃著光,黑洞洞的槍口直指三人:
“都她媽彆動!”他的聲音比槍管還要冷,“誰動一下,我就送他去見馬克思!”
三人的表情瞬間凝固,鋼管掉在地上,清脆的震顫聲傳出了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