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把馮元乾愣了,隨即他又笑了起來。
“兄弟,你這真是一點兒情麵都不給我留啊!”
塗誌明伸手接過熊掌,“我這叫不虛偽!
願意就是願意,不願意就是不願意。
不情願說情願,那不是委屈自己麼!”
倆人進院時,董大娘正在手洗尿戒子。
塗誌明喊道,“大娘,你放著吧,我去搬洗衣機。”
“搬什麼洗衣機?就幾個尿戒子還搬洗衣機,你不嫌累得慌我還嫌累得慌呢。”
之後倆人開始處理熊掌。
中午塗誌明請馮元在街上吃的。
吃完飯後倆人繼續擺弄熊掌。
天色漸漸黑了,熊掌也烀爛糊了。
塗誌明和馮元一人一缸子清茶,坐在庭院中看風景。
塗晶晶和塗瑩瑩在院子裡玩兒跳皮筋兒,繩子一頭掛在壓水裝置上,倆孩子跳的滿頭是汗。
馮元道,“孩子多就是好,你看你家這倆就能玩到一起去。
我家那個太孤單了,而且被他媽天天關在家了,都要養廢了。”
塗誌明道,“孩子多了也鬨人,各有各的好!
馮哥,忙活一天了,你來這一趟真的啥事兒沒有麼?”
馮元歎了口氣道,“自從刀疤六和金大牙垮台了之後,這玉安縣就沒比我資格老的了。
我稀裡糊塗的就在這一片兒說的算了,手底下也有了百十號的弟兄。
這話也就跟你說,自從上回我老婆孩子被抓,我其實就嚇破膽了,早特麼想金盆洗手了。
可有些事兒不是我自個能說了算的,我現在真怕今天說不乾了,明天就讓人弄死。”
院裡倆孩子賣力的跳著皮筋兒,塗晶晶一個劈叉把掛在塗瑩瑩後腦勺的皮筋壓了下來,驚呆了喝著茶水的老父親。
塗誌明忍不住道,“真棒!”
馮元委屈巴巴,“兄弟,我說我要被人弄死了,你竟然說真棒!”
塗誌明愣了一下,笑著道,“我說我閨女呢!馮哥你繼續!”
馮元醞釀了一下情緒,這才繼續道:“外麵道上越來越過分了。
我聽人講,甘省有人敢打劫當兵的。
開大車的不敢在中州停車,停車必被劫。
火車還出現了啥扒車黨,那幫家夥比飛虎隊還猛,開著的火車就跳上去,火車拉啥搶啥。
兄弟,我有種預感……
我覺得國家早晚要出手整治,到時候像我這樣的,估計都得送去吃槍子。”
塗誌明有些意外的看了看馮元,果然能混出來的沒一個是簡單的。
馮元這番話相當有預見性。
頂多再過個三兩年,國家就要下狠手了。
到時候彆說馮元這種黑社會頭子了,就是大街上拉拉手都是流氓罪,整不好直接斃掉。
其實塗誌明也覺得馮元是個隱患,但兩人牽扯已深,很難鏟得乾淨。
摸著下巴琢磨了一會兒,塗誌明坐直了身子。
“馮哥,明說了吧,今兒來找我究竟為了點兒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