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狼也太慫了吧!”
蔣雨舟忍不住吐槽,“咱們就三個人,它們三十多號,還沒真刀真槍乾一場呢,就夾著尾巴跑了。”
塗誌明吐掉嘴裡的草棍兒,慢悠悠地說道:
“不跑還能怎麼辦?實力差距太大。
我要是狼王,我也撤。
畢竟手下眾多才是狼王,要是手下死光了,那還算什麼狼王?”
蔣雨舟沉默了一會兒,眼神堅定地說:“要是我,寧願戰死,也要爭這場勝利。
後退一次,我就不是我了,活著也沒了意義。”
塗誌明從衣兜裡掏出煙,遞給蔣雨舟一支,兩人各自點燃。
爭論,有時沒有輸贏,有時也沒有對錯。因為出發點不同,得出的結論自然各異。
“誌明哥,我謝謝你!”正抽著煙,蔣雨舟突然冒出一句。
塗誌明笑了,“咋突然這麼客氣了呢?整得我都有點不習慣了。”
蔣雨舟沒有笑,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道:“我有個戰友叫林東峰,東北人,人高馬大,我們都叫他大林子。
那小子平時吊兒郎當的,總愛偷喝炊事班的高粱酒,沒少因此挨處分。可一到打仗,他比誰都靠譜。”
“最後一次任務前,他還跟連長開玩笑,說要是回不來,讓連長把他抽屜裡那半瓶酒澆在他墳頭上。結果被連長一頓臭罵!”
蔣雨舟的喉結滾了滾,繼續說道:“後來真出事了。
為了救一個新兵,他違反命令衝了回去。子彈打穿了他的肺,他卻硬是用身子給那孩子當盾牌……”
“可到頭來,就因為他違抗了命令,連個烈士都沒評上。”
他變得咬牙切齒,眼睛也紅了,“你說,這他娘的算什麼道理?
救人的成了違反紀律,那些坐在指揮部裡指手畫腳的倒一個個立功受獎!”
蔣雨舟抹了把臉,語氣平穩了一些,“從戰場上下來,新兵成了老兵。
這個老兵護送大林子的骨灰返鄉安葬,結果看到的是家徒四壁,眼瞎的老娘,骨瘦如柴的老婆孩子。”
“特麼的,撫恤金就兩百塊,還沒到家,就被要債的要光了。”
塗誌明已經猜出大林子救的人就是蔣雨舟。
果然,蔣雨舟也不再掩飾,繼續說道:“當時我就下定了決心,大林子的一家我養了。
可我一個大頭兵,一個月就幾塊錢。我東拚西湊,東挪西借,但還是維持不下去。”
“直到你牽頭成立了個殘疾軍人及軍烈屬救助基金會,我立即幫著大林子去申請救助。
哪成想軍方不承認大林子是軍烈屬,但是向陽集團認了。
不但每個月給十幾塊的補助,還給大林子的老娘免費治眼睛,給孩子掏學費,甚至給大林子的老婆安排了一個工作。”
講到這裡,蔣雨舟歪頭看向了塗誌明,眼神深情,看得塗誌明直起雞皮疙瘩。
“你想乾啥?”塗誌明警覺地問。
“誌明哥,大恩大德,臥槽……!”蔣雨舟忽然罵了一句,一個飛撲趴在了塗誌明身上。
“我尼瑪,”塗誌明吃了一驚,“老子可不是gay!”
說時遲那時快,忽然耳畔傳出幾聲低吼,幾隻餓狼憤怒地撲向了兩人。
原來兩人聊天聊得動情,一時間竟失去了警覺,狼群去而複返,等蔣雨舟看見時,狼已經到了近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