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君,在這邊待的還習慣嗎?”
街角的一家小飯館,塗誌明親自請客吃飯。
小田停下了筷子,恭敬答道:“向陽大隊就是我的第二故鄉,我在這邊一切都好。”
塗誌明用筷子夾了一筷子魚肉吃了。
“不會感到無聊嗎?聽說製藥廠的生產線早已經調試好了。”
“不會的,我是搞機械的,已經習慣了寂寞。”
“是嗎?那我怎麼聽說你在製藥廠那邊很受排擠,好像被幾個東北籍的工人針對,動不動就被揍一頓呢?”
這話算是說到了小田的心裡。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聽塗誌明如此說,小田眼淚嘩嘩的流淌了下來。
“塗桑,流離他鄉之人,之前又犯過錯誤,我實在沒臉和你提出請求。”
“貴廠的那幾個東北籍的工人太……可恨了,他們經常會闖入我居住的房間,用被子把我蓋住打。
會借著開玩笑的名義,把冰塊倒進我的褲子裡。
他們會在我吃飯的凳子上放圖釘,一寸長的那種。
會在我的抽屜裡放蛇,長得很難看的那種。
我現在每天生活得心驚膽戰。
塗桑,我求求您大發善心,把我調到彆的廠子吧。
您讓我乾什麼都行,當修理工、開貨車、繪製圖紙……”
塗誌明搖頭道,“不行啊,國仇家恨懂麼?
就算把你調入彆的廠子,那些民族主義的人還是會自發的報複你。
哎,彆想太多了,忍忍就過去了,吃菜、吃菜。”
小田吃了幾口魚,“要不然您調我去養馬吧,我覺得放馬的活我能勝任。放馬地廣人稀,沒人欺負我。”
“放馬的活你可乾不了,那妥妥的技術工種。而且現在已經包產到戶了,那些馬被我們村宋老三他們包了。”
“那我去學校當個老師可以,我是大日本最好的大學畢業生,我擅長中文、英語,我可以勝任。”
“那更不可能了!文化教育乃國家之本,怎麼能他國之人隨便進入呢?”
小田算是看明白了,塗誌明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肯定是已經有了明確的想法。
“塗桑,讓我乾什麼,您儘管說吧!”
“那你能聽話不?”
“聽話!”
“我讓你乾啥你都肯乾?”
“我肯!”
“那好吧,農場那邊缺個挑糞工。從今天起你就過去挑糞。”
小田心思百轉。
這就是針對我的報複嗎?這一天終於來了嗎?
我說怎麼突然請我吃飯,還真是‘酒無好酒,宴無好宴。’
東大人太可惡了,做什麼事情都是拐彎抹角。
挑糞工?竟然讓我堂堂早稻田畢業的工科生當挑糞工,這是恥辱,我寧死不從。
卻見小田那雙手攥緊了鬆開,鬆開之後又攥緊。
最終他低下了頭,“塗桑,我願意接受你的安排!”
塗誌明略微得意的搖頭,“不是我安排,是你主動提出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