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了,全都忍俊不禁。
塗誌明喝酒向來坦蕩,全憑心意,投緣便開懷暢飲,不投緣便滴酒不沾。
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又有誰能勉強得了他?
今日,他算是遇上了真正投緣的人。
一桌北方漢子,又都是江湖中人,喝酒沒那麼多虛禮。
你敬我,我便乾;
我敬你,你亦不推辭。
推杯換盞間,氣氛熱烈,酒興愈來愈濃。
直至暮色四合,眾人大多已醉意朦朧。
塗誌明腳步踉蹌地走出包廂,吩咐馬鐵軍安排車輛送大家回去,自己則由蔣雨舟親自開車,送回深水灣的彆墅。
單說張狗蛋,他常年練武,體魄強健,雖飲下數斤白酒,卻並未完全醉倒。
出租車司機搖下車窗,夜風撲麵而來,他混沌的頭腦又清明了幾分。
車至廣播大道公寓樓下,他晃晃悠悠地下了車。
車費早已由馬鐵軍結清。
走進公寓大堂,他按下電梯按鈕。
身旁幾個等電梯的人忍不住掩鼻皺眉。
“哎喲,這什麼味兒啊!”
“怎麼喝成這個樣子……”
“真是的,臭死了,離遠點!”
張狗蛋瞥了他們一眼,默不作聲地轉身,徑直走向了旁邊的樓梯間。
這套公寓是塗誌明贈予他的,裝修好後他沒怎麼來住過。
今夜酒意上湧,他便想著回來歇一晚。
他一步一步,緩慢而紮實地踏著台階向上走。
行至六樓,一股異常的氣味猛地鑽入鼻腔——是煤氣味!
張狗功夫精深,六識遠比常人敏銳。
他當即眉頭緊鎖,推開樓梯間的防火門,踏入走廊。
他循著那刺鼻的味道,很快鎖定了一扇房門。
氣味正是從裡麵滲出來的。
他抬手叩門,裡麵卻無人應答。
將耳朵貼近門縫,依稀能聽到裡麵傳來一絲微弱的動靜。
“不好,裡麵有人!”
情急之下,張狗蛋後撤半步,猛地一腳踹出!
房門應聲彈開。他迅速掩住口鼻衝入屋內,第一時間關閉了仍在嘶嘶泄漏的煤氣閥,隨即衝向臥室。
隻見一個穿著睡衣的年輕女孩癱軟在床上,人事不省。
張狗蛋探了探她的鼻息——還有氣!
他毫不猶豫地俯身,一把將女孩抱起,轉身便沿著樓梯疾步而下。
到了街邊,他焦急地揮手攔車,可沒有一輛出租車願意停下。
眼看懷中女孩麵色蒼白,呼吸微弱,他一咬牙,將她穩穩托在懷中,沿著空曠的街道奮力奔跑起來。
終於,他發現了一家還亮著燈的私人診所,一頭撞了進去。
“大夫!快!煤氣中毒!救她!”
他氣喘籲籲,聲音因焦急而沙啞。
醫生和護士聞訊迅速圍攏過來。
“煤氣中毒不能輕易移動!
快,平放到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