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局勢帶不動，塗誌明乾脆撂了挑子，不再勉強。
他徑直前往海老大的辦公室，借那裡的電話給梁仲韜撥了過去。
“仲韜，你從廣告策劃部給我調個精英過來，得讓他出趟差。”
“對，讓他直接到大陸西北省來，幫我帶帶向陽集團的營銷團隊，提升提升他們的能力。”
這邊安排妥當，天色已漸漸擦黑。
塗誌明回到家時，秀芝正帶著孩子們串肉串。
大黃和小黃被解了狗繩，在幾人腳邊歡快地打轉。
塗大頭偷偷往身後扔了塊鹿肉，引得兩狗爭搶不休，打鬨成一團。
秀芝瞧見了，伸手輕敲大頭的額頭，溫聲說道：“現在多少人連飯都吃不飽，哪能隨便拿肉喂狗？”
她拉過兒子的手，語氣溫和卻鄭重：“這鹿肉是爸爸在山裡辛苦追獵才得來的，咱們要懂得珍惜。
糧食和肉都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每一口都來之不易。”
秀芝指了指正認真串肉的何家華幾人。
“大家穿串多辛苦。
若是隨便喂了狗，不僅浪費，對大黃小黃也不好。
慣得它們挑嘴，往後粗糧更不肯吃了。”
“記住了，越是好日子越要懂得惜福。
狗有狗的口糧，咱們的心疼得用在正處。”
說著，她輕輕捏了捏大頭的臉蛋。
“好好乾活吧，用勞動換來的食物，吃起來才最香。”
塗誌明很愛聽秀芝教子，她的話總是平淡中透著深意，透著股子深明大義的感覺。
跟妻兒打了聲招呼，他便到院裡點燃了燒烤爐。
西北省是蒙漢雜居之地，供銷社賣的物件也融合了兩族特色。
那種蒙族常用的爐子，下麵是個鐵皮圓桶，上麵既能架鍋也能烤火，塗誌明見著喜歡就買了一個。
他將爐子搬出倉房，底層鋪上馬糞，上層添了木炭引燃。
待明火漸熄，便把鐵架置了上去。
這時，秀芝和孩子們端著串好的肉走出來。
每個孩子各搬個小板凳，圍坐在爐邊，期待地望著滋滋作響的烤肉。
塗晶晶從衣兜裡掏出截長頭繩，兩端一係變成個圈。
她靈巧的手指翻飛著，中指一勾一拉，對何家華笑道：“大姐、小妹，咱們來玩翻花繩吧。”
何家華翻出個“手帕”，塗瑩瑩編出個“麵條”。
塗大頭嚷著要加入，卻被瑩瑩白眼駁回。
“這是女孩子玩的，男孩兒彆搗亂！”
見大頭嘟起嘴，何家華忙從兜裡也取出頭繩係好。
“咱們分兩組玩，晶晶和瑩瑩一組，我和大頭一組。”
塗大頭立刻眉開眼笑。
塗誌明與秀芝相視一笑，昏黃火光映照著他們溫柔的目光。
鹿肉的香氣還縈繞在唇齒間，一家人心滿意足，享受著這溫馨的時刻。
餐後，孩子們各自忙碌起來：
寫作業的伏案疾書，背藥書的喃喃有聲，寫日記的托腮凝思，看小人書的津津有味。
忙活完，大家又聚在一起看了會兒電視。
不到九點，電視屏幕便跳出“再見”二字，隨後是那片熟悉的彩色調試卡，最終歸於一片沙沙作響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