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飯了嗎？”塗誌明隨口問道。
“還沒呢！不想再吃美國菜了，又油又膩，還甜得發齁。”
打開冰箱一看，裡麵空蕩蕩的，除了幾瓶飲料，什麼吃的都沒有。
“走，咱們去超市采購點食材，晚上做頓大餐。”
直奔超市，大包小包買回一大堆食材，用車拉了回來。
這時候的美國，正風光著呢，到處都透著“燈塔國”的底氣。
街上的警察儘責又和氣，碰上的老百姓也熱情。
見著他們這幾個東方麵孔，都笑著點頭打招呼，一點都不歧視。
所到之處，所見皆是笑臉，讓人心裡頭很舒服。
回到住處，蔣雨舟和馬鐵軍主動在廚房打下手，洗菜、剝蒜。
塗誌明則係上圍裙，掌勺主廚，準備大顯身手。
隻聽廚房裡滋啦作響，油煙機嗡嗡嗡。
沒多大功夫，煎炒烹炸，愣是鼓搗出了八個硬菜，把那張方桌擺得滿滿當當。
塗誌明一邊吃飯一邊吐槽。
“我說你倆這切菜的手藝……可真得練練了。
瞧瞧這土豆塊，大的大，小的小；
這牛肉片，厚的厚，薄的薄。
有的嚼不動，有的還沒熟透，難吃的一匹。”
馬鐵軍這會兒已經盛了上尖一碗米飯，夾了一大筷子菜塞進嘴裡。
“誌明哥，這已經夠好吃啦！
您是不曉得，這幾天頓頓漢堡、炸雞、薯條，吃得我直反酸水，還是咱這口兒踏實！”
蔣雨舟也埋頭猛扒飯，聽了這話，抬頭道：
“你就知足吧，忘了咱們當年在前線，捧著炒麵啃的時候了？”
他頓了頓，眼神裡閃過一絲回憶，聲音低了些。
“有一回，我的炒麵不小心掉地上了，沾滿了土。
班長看見了，二話沒說，把他的塞給我。
自己把我掉的捧起來，就那麼和著泥沙，一口一口硬咽下去了……”
這話一出，飯桌上的氣氛瞬間沉了下來。
馬鐵軍咀嚼的動作慢了下來，不說話了，隻是盯著碗裡的米飯，扒飯的動作都變得鄭重了。
塗誌明伸出手，輕輕在蔣雨舟後腦勺上拍了一下。
“你小子，說話可真會挑時候！
正吃得香呢，一句話把大家心情都搞沉重了。”
他放下筷子，目光掃過兩人，語氣變得溫和而認真。
“有些事，記在心裡、刻進骨子裡就行了，不用總掛在嘴邊。
老念叨著過去的苦，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他看了眼桌上豐盛的菜肴。
“經濟在發展，時代在進步，咱們得向前看。
你們班長當年為什麼那麼做？
不就是為了今天，咱們這些人，能不用再過那種和著泥沙吃飯的日子嗎？
能把日子過好了，吃得香，睡得穩，就是對他，對所有付出過的人，最好的報答！”
說著，他故意板起臉，用命令的口吻指著那盆牛肉。
“現在，我命令你們倆，把這盆牛肉統統消滅，一點不許剩！
這可是咱們自力更生、艱苦奮鬥的成果！”
一直悶頭吃飯的何家華一聽，立馬不乾了，趕緊伸出胳膊護住牛肉盆。
“不行！給我留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