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就在康蘇密逃亡的第二日。
李承乾在大軍營地見到了突利可汗,這位隻交流過,並未見過麵的可汗,東突厥的二把手。
“罪臣,拜見大唐太子殿下。”突利態度非常的卑微,右手放在了心臟的位置。
對此,李承乾倒是沒什麼意外,對旁邊的衛規笑著道:“快給突利可汗賜座。”
突利也沒有感覺到意外,恭敬的再一次彎腰,然後坐在了衛規給安排的位置上。
二人就這麼四目相對。
給突利的感覺,這大唐太子實在是太小了,才十歲。
而李承乾卻好奇突利的樣貌,和大唐人不同,嗯,雖然突厥大部分人跟大唐人都有所不同。
但突利給他的感覺又不太像突厥人,完全是西域那邊和突厥這邊的雜交品種。
想到這四個字,李承乾突然感覺自己有些不禮貌了,咳嗽兩聲來掩飾尷尬:“咳咳,突利可汗,來嘗嘗大唐的宮廷玉液酒,這可是孤親手釀製的。”
屁個親手釀製,充其量就是給個配方而已。
他親手釀的酒還不夠李淵一口喝的,根本不可能流落出來。
突利一聽是宮廷玉液酒,喉頭聳動了一下。
這就早在突厥出名了,可就是很難買到,就算買到了基本上都供奉給了頡利。
他也就喝過一次,至今難忘那種辛辣的味道。
草原冬季喝這酒正合適。
在衛規斟了一杯後,突利便舔了舔嘴唇準備仰頭就喝,不過還是看了眼李承乾:“太子殿下不喝嗎?”
不怪突利膽小。
實在是大唐的做法讓他謹慎起來。
明明談和在即,卻派了使臣,目的就是要知道突厥牙帳的位置,為的就是一舉殲滅。
旁人看的很清楚,這就是把使臣當作了魚餌。
李承乾看突利眼神中帶著戒備,微微歎息了一聲道:“孤這年紀喝酒肯定是不行的,不過喝點茶水還是可以的。”
頓了頓,他突然轉換了話鋒道:“突利可汗擔憂其實孤也明白,如果實在不放心酒咱們就不喝了,今日找突利可汗過來是有要事相商。”
“哦?”突利嘴上懷疑,眼珠子卻已經在轉動了。
說明這是一個聰明人。
放下了酒杯沒去碰,突利突然問道:“不知道太子殿下有何要事相商?”
李承乾眼神掃過了那杯酒,不過很快便略過了,跟突利對視說道:“突利可汗恐怕這幾日都在想,未來大唐會如何管理草原對吧?”
“又或者說,大唐會不會再立一個新的可汗對嗎?”
突利瞳孔畏縮,沒想到李承乾十歲的年紀已經開始思考這些了,就自己那兒子十歲恐怕還在玩兒泥巴呢。
不得不承認,李承乾猜的很對。
仗已經打到這個地步,周圍這些部落都在考慮大唐會不會立一個新的可汗,又或者由唐人來管理。
如果是由唐人來管理的話,突厥最底層的百姓又害怕自己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又慶幸能逃脫突厥貴族的壓榨。
但要是新的可汗,那麼這可汗會不會像之前一樣。
至於突利考慮的是,如果是立新的可汗,會立誰?自己有沒有希望?
要是不立自己,又該如何?
這些可都是未來跟大唐談判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