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處。
程**越來越疼。
從上午跪到了中午,周圍寥寥幾人上山下山,卻沒有一個人看她。
現在雖然已是春天,但這是在山上,寒氣從骨頭縫裡往身上鑽。
程玉現在不用偽裝,腿已經疼得她臉色泛白。
她已經跪了一個時辰,怎麼太子殿下還沒有出現?
她明明看見在她跪下的一刻,就有人上山去報,為什麼現在還沒有回來。
何況……
她現在是為山下的莊農求情,是善舉、是憐憫,太子殿下一心為民,怎麼可能一直讓她在這裡跪著。
山風吹過。
程玉覺得渾身發冷,可這裡的人就像看不見她一樣。
莫不是去通傳的人怠慢了她的事?根本沒有將她跪在這裡的事告訴殿下?
程玉越想越有可能。
一定是太子殿下不知道,否則怎麼會讓她跪到現在?
可現在不是抱怨那人辦事不利的時候。
再這樣跪下去,她的腿要疼死了。
她必須想辦法,絕對不能讓這些人再怠慢她。
程玉的手撫在疼痛的大腿上,吃力地開口“求太子殿下開恩,給臣女一個機會,我是蘇家表小姐,皇後娘娘的表侄女,太子仁慈,求太子殿下對莊上之人網開一麵。”
值崗的人紋絲不動。
程玉氣得胸口發悶,不得不放大聲音再喊一遍。
值崗的人依舊紋絲不動。
但值崗後守備的人聽到動靜,看了她一眼,愣了一下“小姐還在這裡跪著?”不是有人去處理了嗎。
程**疼得鑽心,不用裝,也搖搖欲墜柔弱可憐得幾乎跪不住。
侍衛也不想出事“表小姐稍等,屬下這就去通傳。”
……
時間一瞬一息的過去。
樹影變換了方向。
值崗的人也換了一批。
程玉身體忍不住打個寒顫,嘴唇蒼白,腿已經從疼痛到讓她覺得陌生。
程玉害怕了,更後悔。
她從來沒跪過這麼長時間。
更不知道跪在地上如此難受,這樣鑽心的痛是她想都沒有想過的。
往日看著丫鬟、奴才們做得輕而易舉的舉動,現在像要了她命一樣。
寒氣入骨、疼痛、麻木,全在無限地放大。
她想試著站起來,腿像不聽使喚一樣一動不動。
怎麼會這樣?
程玉怕了,她怕得渾身發抖,不顧身份地抬頭“我腿……我腿好像動不了了……”
值崗的人紋絲不動。
“我腿——你們聾了嗎!我腿不能動了!”什麼太子,什麼地位,她現在全都不敢想了,她身體壞了,程玉不顧形象地喊。
值崗的人依舊不動。
程玉眼淚不受控製地落下來,想起什麼,衝著他們後麵大喊“救命,救命啊!快來人啊!救命——”
聲音順著山澗小溪向上。
林之念在山林中回頭“是不是有什麼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