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太守看著自家師爺,眼裡露出欣慰的笑意。
的確,這樣既可以避免他和魏家人直接起衝突,又能坐收漁翁之利。
而且,如此一來,他還能立於不敗之地。
因為無論哪一方輸了都會請他當說客。
既然請他,自然就要出血:“好,你去跟孟總兵好好談談。”
“是,大人。”
……
郡主府內。
魏遲淵一襲並不張揚的斜襟長衫,站在書齋廊下,手中輕握著一卷古籍,負於身後,麵容沉穩、身姿挺直地看著正在院子裡紮馬步的止戈和在在。
陽光落在他身上,他的目光漸漸溫柔。
諸言匆匆走過來,低聲將雲豐郡這些天的形勢說了一遍。
在他看來,魏九賢簡直愚不可及!
不久前,家主明明提醒過他們,百山郡主要對魏家分支出手,結果現在連郡主的人都沒有摸到,卻先要跟雲豐郡駐紮的軍兵起衝突。
簡直——扶不上牆!
魏遲淵神色沒有任何變化,提前告知的情況下,還落到這種地步,不過是魏叔沒有將之念看在眼裡,根本就不覺得之念能動到他。
甚至他都不認為之念在百山郡,而且百山郡還在樹海島的攻擊中。
說不定,再深入探查,還能探查到,快被人剿了老巢的趙太守和魏四叔,還在給樹海島運送銀子,希望樹海島海匪給百山郡造成傷害,他們好坐收漁翁之利。
這樣的差距下,雲豐郡和魏四叔落到現在的地步,隻是時間問題:“四叔開始調附近的武僧了?”魏遲淵聲音平靜。
止戈轉頭看夫子一眼。
魏遲淵肯定地點點頭。
止戈放心地繼續紮馬步。
諸言慚愧地垂下頭:“是。”下麵的人做錯事,何嘗不是他的無能。
事情走到這一步,魏家在雲豐郡這一支必然和雲豐郡兵力對上,沒了轉圜的餘地。
山中的那些銀兩,是養育武僧的根基,魏四老爺不可能拱手讓人,否則魏家在雲豐郡這一支武僧,會很快被其它支脈吸走。
何況……
在魏四老爺心裡,家主名下沒有繼承人,他們的子嗣都是魏家將來少家主的有力競爭者。
怎麼會允許他們手裡的勢力一蹶不振,豈不是等於讓出了為他們子女爭奪少家主的可能。
所以,這一戰,魏四老爺必然全力以赴,那麼調遣附近武僧,便是必然的事。
接下來魏家的武僧要在雲豐消耗一次,還要被百山郡黃雀在後再消耗一次。
恐怕經此一役,魏四老爺將傷及魏家臂膀。
好在。
諸言的視線忍不住落在大少爺身上,才有一絲撫慰:“家主……”
魏遲淵依舊看著止戈,耐性越來越好了:“說。”
“真的……不提醒四老爺一下嗎?”
“提了對結果有影響嗎?”他不會放棄那批銀子,強製讓他斷尾求生,他會以為他這個家主針對他,到時候不服氣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