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念看了葡萄一眼,接過來,吃了,沒有一絲酸澀,很甜“心裡雖然預想了很多遍,但真到了這個時候才是擔心。”
魏遲淵又幫她剝一顆“到了咱們的地方,哪有那麼多擔心,實在不行,讓紅玉搶,你是關心則亂。”
林之念吃下第二顆葡萄,自己拿了一顆,隨手剝著“擔心是必然的。”
冬枯拿來溫毛巾,又緩緩退下去。
魏遲淵看了她一眼,又看看之念“一直帶在身邊。”
林之念不用看冬枯也知道他在說誰,沒有理他,隻是將剝好的葡萄往他的方向遞了遞“吃不吃?”
魏遲淵低頭,一口吃下,拿起毛巾給她擦手,纖弱的手指能寫出最冷酷的政令“你的字跟誰學的?”
“臨的帖子而已。”
魏遲淵一點點幫她擦乾淨,將她的手放在掌心,在她要收回去時,快速攥了一下才鬆開“不打擾你了,我回去準備準備,會會這位六王爺,晚點過來給你彙報。”說最後一句時人已經走了,衣衫浮動,流光溢彩。
林之念看著他的背影,大概能想象,自己曾經穿著浮光錦經常出現在他麵前時的樣子了。
怎麼說呢?
心思——昭然若揭。
……
橘黃籠罩了整座樹海島。浩渺海波環繞的島嶼,宛如一顆隱匿於塵世的明珠。
銀龍府三條街外的巷子有一座幽靜的府邸。
此刻,燭光亮起,一場私人宴請正悄然進行。
蕭厲的帖子雖有署名,卻不是明帖,宴席自然不可能大肆舉辦。
魏遲淵一襲深色錦袍,袍上繡著暗金雲紋,少了白日在涼亭裡的閒適,自然流露著歲月沉澱的沉穩、威嚴,仿若山嶽,難以撼動。
蕭厲第一次見到此人,神色便嚴肅了幾分。
霍五急忙上前兩步,低聲開口“是魏家家主。”
蕭厲已經不用他開口承認了,這樣的氣度,不可能隻是誰養在房裡的男人。
蕭厲一襲醬紫色長衫,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看似隨和,實則暗藏鋒芒,拱手“魏家主,久仰大名。”
魏遲淵抱拳,從容隨後“不知六王爺竟來了樹海島,失敬失敬。”
“哪裡,不請自來,魏家主不要怪罪才是。早知魏家主在島上,該早來一睹風采才是。”
“王爺謬讚了,魏某不過是一介閒人,倒是王爺,久聞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林四不注意兩人的客套,目光在魏遲淵身上一閃而過。
覺得外麵的傳言未必可信,這樣的人都能傳成三姐房裡的人,簡直沒有依據。
在林四看來,根本沒見過不將王爺放在眼裡,王爺還沒有惱的人,就做不出跟任何人有不清楚牽扯的事。
這樣的男人要什麼女人沒有,這樣的男人又何必自毀名聲。
定然是那些在他手上吃過虧的大船主,故意傳些莫須有的話,詆毀麵前的人而已。
林四肯定後,看眼五弟的方向。老五早年在大周西境見過一次少年的魏家主,王爺特意帶他過來確認。
而且,魏家主如果跟三姐有事,他早就說了,沒說,自然沒有。
林四見老五神色舉止如常,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蕭厲端起麵前的酒杯,魏家在大周是大周皇帝都不會輕易得罪的人,有此等氣度並不意外。
蕭厲也和善了七分“實不相瞞,蕭某來有一事不明,想向魏家主請教,魏家主,可否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