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家賣豆湯的攤位,並沒有店麵。
這讓沈箏不由得想起了她的上一世。
高三的時候她實在沒時間兼職,早上也買不起牛奶那些營養品來吃,便日日喝同一家豆湯,一塊錢一大碗,能喝到飽。
或許是這兩個字勾起了她的回憶,待她回過神來已經坐在了攤子裡的小凳子上。
攤子並不大,灶台堪堪能站下一人,提供給食客的桌子也隻有三張。
攤子的老板娘看著年近四十,氣度頗為溫婉,她擦擦手走上前來問道:“這位客官,吃點什麼?”
沈箏看著手裡拎的包子,多的她應當是吃不下了:“來碗豆湯就好。”
“好嘞,您稍等。”
待老板娘轉過身去時,已有一位少年在灶台前拿碗將豆湯打好了,正欲端過來。
她立刻走了上去,將湯勺從少年手裡搶了過來:“回後麵看書去,待會兒把衣服弄臟了。”
少年搖頭,他神色倔強,將手中的湯勺握得更緊了,他已經不在書院讀書了,如今看不看書其實也沒那麼重要了。
他更不想娘親每日一個人操持著這攤位,他想幫得上忙。
老板娘使勁將湯勺搶了過來,她有些生氣:“娘自己一個人能行,你彆管攤上的事兒。”
沈箏看著兩人起了爭執,也沒好意思上前端自己的湯,隻得坐在原地等著。
那少年見湯勺被搶走,一言不發地端起了豆湯向沈箏走過來,他剛將豆湯放在桌上,沈箏還沒開口道謝,兩人身旁便傳來了不和諧的聲音。
“喲,這不是咱們的裴大才子嗎,怎麼在這賣湯啊!”
“哎喲,還真是!快給我來一碗,我可要好好嘗嘗大才子打的湯是不是格外的香!”
沈箏轉頭一看,是兩個書生模樣的少年,二人年紀應當與麵前的少年差不多,看二人的穿著家中應當頗為富裕。
特彆是那位微胖的少年,身著細綢衣裳,腰間還掛著一枚質感細膩的玉佩,整個人與這小攤格格不入。
被稱為裴大才子的擺攤少年麵色突然沉下來,應當是極不待見他們的,他開口道:“你們來乾什麼。”
微胖的少年突然大笑,臉上的肉將眼睛都擠得快看不到了,他語氣中儘是嘲諷之意:
“我們來乾什麼?自然是來看看咱們的裴大才子過得怎麼樣啊!”
沈箏聽著這人的話皺起了眉頭,富家少爺追到彆人攤上,就為了來嘲笑一番?
不過她並未開口,她倒要看看這二人還要如何。
“你們走吧,我家攤小容不下你們。”裴姓少年語氣冷淡,轉身便回了灶台旁。
那微胖少年顯然並不想放過他,竟是帶著另一人一屁股坐到了沈箏旁的凳子上。
他翹起二郎腿,吊兒郎當地開口:“我二人是來喝豆湯的,趕緊給小爺端上來!”
裴姓少年此時也有些慍怒,他正欲轉身回懟之際,被裴母攔了下來。
“你們是召祺往日的同窗吧,稍等,嬸子給你們打兩碗豆湯來。”裴母開口說道。
她雖不明白兒子與這二人發生了些什麼,但她看那二人的架勢,喝不到湯是不會走的。
裴召祺默默捏緊了拳頭,這些人,在學院中看不慣他便罷了,如今竟是追到他家的攤上來了,這讓他如何能忍。
“娘,彆給他們打。”他開口阻止著自己娘親。
但裴母想著小事化了,還是轉身打了兩碗豆湯過來,裴召祺站在一旁渾身僵硬。
沈箏邊喝湯,邊毫不避諱地打量著麵前二人,方才聽這老板娘說同窗,再加上這二人的穿著,她已有八成確定這二人不是同安縣人了。
“看什麼看!”那名微胖少年被沈箏盯得有點不自在,惡狠狠地說道。
沈箏朝他一笑:“這湯挺好喝的。”
微胖少年心中暗罵她有病,但還是將碗端了起來:“今日我可要好好嘗嘗大才子家的湯!”
“呸!什麼玩意兒!”他剛將湯喝了一口,便直接將手中的碗砸到了地上,表情誇張:“你家這什麼湯,竟能如此難喝,我還以為進恭房了呢!”
旁邊的另一名少年配合地哈哈大笑起來。
被砸在地上的湯碗碎了一地,湯汁四濺,有些還濺到了沈箏的鞋上。
“你們彆太過分!”裴召祺衝了過來,他麵色漲紅,指著二人怒聲道。
裴母此時也明白,這二人單純是來找茬的,她麵色也沉了下去:“若二位不是來喝湯的,煩請離開。”
微胖少年將手中的折扇一拍,抬起下巴看著裴家母子二人:“話不是這麼說的,我二人就是來喝湯的,隻是你家這湯,實在是讓人難以下咽啊。”
這胖子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沈箏哪裡還能冷眼旁觀,難道要她看著自己的縣民被兩個其他縣的毛頭小子欺負嗎。
她將手中的碗重重一放,直直地看著那名微胖少年:“我方才不是與你說了,這湯挺好喝的嗎?”
微胖少年一時拿不準沈箏話中的意思,但也知道這不是句好話,對著她破口大罵:“關你什麼事!死女人你有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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