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箏掀開車簾,隻見馬車前人頭攢動、人聲鼎沸,將他們前方之路堵了個嚴嚴實實。
再觀這些人神色不一,有的帶笑,似是在談論什麼茶餘飯後的笑資,有的手指抬起輕點,麵上嫌棄之色明顯。
“都乾什麼的!”守門將士皺起眉頭,駕馬上前,“都圍在主街上乾什麼,擋著路了,都散開!”
守門將士不似府衙捕快,他們是真正見過血之人,沉了眉目自是有些嚇人。
圍著看熱鬨的百姓紛紛散開,但嘴上卻嘟囔著:“官爺,就算我們讓開,您也不見得過得去。”
若非餘正青平日對將士耳提麵命,不得對百姓動手,也不至於將百姓們的膽子養得這般“肥”,敢於和將士嗆聲。
人群散開後,前麵景象也顯露出來。
沈箏本就是有些“八卦”之人,不禁也掀起車簾,探頭望去。梁複也早就有些坐不住了,趁機與沈箏一同看去。
這一望,倒是讓沈箏愣了神,隻因前方之人,倒也算她相識之人。
“莫輕晚......”
“你認識?”梁複好奇側頭,皺眉問道:“那姑娘穿的衣裳好生奇怪,似喜服,又......”
又好像不太吉利。
誰家喜服上繡白花的?
而且誰家新娘自己騎個高頭大馬,倒是不見新郎蹤跡的?
層層疑惑浮上梁複心頭,沈箏這才想起梁複沒見過莫輕晚,她解釋道:“莫宗凱是她弟弟。”
“嘖——”莫宗凱梁複當然有所耳聞,他“恨屋及烏”,嫌棄道:“他們莫家人是不是都有些腦子不正常,弟弟好男風也就算了,姐姐這又是鬨哪一出?”
沈箏看著正在與一中年男子對峙的莫輕晚,輕聲道:“或許她是最正常的莫家人了。”
梁複嗅到了這句話深層意思,好奇問道:“那她這是在作甚?成婚?”
沈箏點點頭,“是成婚,今日後她便不是莫家女,而是嶽家婦了。”
或許莫輕晚不是誰家的女兒,也不是誰家的新婦,而隻是“輕晚”。
沈箏沒想到莫輕晚的動作會如此之快,也沒想到她的婚事,會這般“聲勢浩大”。
她本可以辦一場小小的婚禮,也可以不被攔在這大街上,而被迫去接受那些稱不上友好的目光。
“新郎呢?”梁複四處找了好久,也沒尋到半個新郎打扮的人,不禁皺眉道:“倒也是端端正正一個小姑娘,怎的新郎不見蹤跡?這不胡鬨嗎。”
新郎不見蹤跡算什麼。
沈箏輕輕一笑,“還有更‘胡鬨’的。”
“什麼?”梁複愣住。
“走吧。”沈箏掀開車簾,先一步邁了出去,“總歸今日去不了白雲縣。這場‘鬨劇’,您且看著吧。”
梁複更加不懂。方才沈箏之話,分明是賞識那姑娘的,可她為何會稱她姑娘的婚事為“一場鬨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