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說,那塊地界在更早之前是自己的,匈奴不認,雙方拉鋸多年,終於在百年前,大周先祖打響了這場籌謀已久的戰爭。
這場戰爭贏得艱難,但好歹贏了,大周將士驍勇,是其原因之一。
另一個原因不能說不光彩,隻能說是匈奴的命——匈奴國西邊的大食國,也同樣覬覦匈奴馬多年,正麵打不過,隻能趁著匈奴與大周交戰之時搞偷襲。
這麼一偷,還真就緩解了大周作戰壓力,等來了糧草與援軍。
匈奴地兒沒了一截,馬種還被大食掠了不少,沈箏估摸著他們這會兒都還憋著一口氣的,左看右看不知道先找哪邊報仇。
王廣進還在說著:“他們那邊,大多棉區都不是專門開辟用以種植的,奈何這棉花在那邊就是長勢好,一朵一朵白白胖胖的,看著就喜人得很!”
“屬下與衛大人過去時,棉花早就成熟了,且好多地裡的棉花都沒人采,就那麼等它爛在地裡,屬下看著......那叫一個心疼啊!”
沈箏估摸了一下,早棉八月成熟,晚棉最多十二月便要采摘,王廣進與衛闕此去,也是趕上趟了。
“然後呢?”沈箏問。
“然後大多棉區裡除了那種惡犬,都沒人看守,屬下與衛大人便......自己去瞧唄,看哪家棉花好,蟲害少,多多對比嘛。”
“惡犬你們都不怕?”沈箏驚訝。
西邊兒的狗,高低得是個小藏獒吧?
“狗看不過來。”王廣進開始得意了:“那麼大一片片地兒,起碼得幾十畝,一隻狗哪裡看得過來。且屬下給您說......”
王廣進神秘兮兮地湊了過來:“那些狗沒吃過肉包子,屬下將肉包子撇開扔在反方向,狗鼻子一嗅一嗅的到處找!光顧著流口水了,哪兒還有空看棉區啊。”
“足智多謀。”沈箏誇完愣了一下,又問:“你們為何不......與棉區主人打好招呼再去看?”
“噫——”王廣進麵露嫌棄:“那邊小部分人有匈奴血脈,對咱們白白嫩嫩地地道道的大周人.......呃,說不上有多大敵意,總之就是不和善吧,進去看一次,要收我們兩錢銀!還不要銅板,隻要碎銀子!”
壞了呀。
沈箏一聽就皺起了眉頭:“那找他們買棉花,不是鐵定宰你們的?”
“屬下與衛大人那會兒也是這麼想的。”王廣進說:“所以我們探了下各個棉區主人的底,對咱們這邊人不友善的,就直接不看,等他的棉花爛地裡,等往後知道咱們的好了,看他們還宰不宰人。”
沈箏失笑。
采買本就是雙向交易,西密府棉花盛產,可去采買棉花之人較少,其實要論高下,得是對方討這點兒王廣進二人的好才是。
不然就隻有像王廣進說的那般,等棉花爛地裡。
而王廣進說的“咱們的好”,則是對方空有棉花,卻沒多少“變廢為寶”的手段,隻得白白浪費。
而將棉花賣給他們,待下次船隻再去,說不準還能帶些他們所需之物,達到互惠互利。
“我們最後看中的那家,主人家是河塔府人,專門去西密府包了一大片棉地。”王廣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