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實在有點長,三人站在原地講故事聽故事的行為也有些奇怪,故而坐了下來。
“大人您應當也知道,多年來,匈奴對西密府賊心不死,雖並未主動挑起過大規模戰爭,但小打小鬨卻總是不斷。”王廣進說。
沈箏微微點頭,“至今匈奴都覺得西密府是他們的,是咱們搶了他們領地。”
梁複嗤笑:“他們又想維持表麵的和平,私底下卻小動作不斷,就是惡心人。林老將軍早在幾年前便說過,匈奴需防,等到他們實在按捺不住之時,便是咱們大周版圖擴大之日。”
這句話之豪邁,聽得沈箏直嘬牙花子:“不愧是林老將軍啊......”
梁複微微一笑,又問:“那阿泰,與匈奴騷擾咱們大周邊境有何關係?”
王廣進先是看了沈箏一眼,而後神色古怪,低聲說道:“阿泰,是被匈奴從大食擄走的。”
沈箏微愣,“他不是什麼基的國人嗎?怎麼又在大食國了?”
“他跟著父母,從什麼基......到大食國做生意。”王廣進說:“恰好遇到匈奴偷襲大食國邊境,他與父母被衝散,匈奴把他當做了大食人,從大食擄到了匈奴。”
說到這王廣進歎息一聲:“也是他們那邊的人都長得太像了,都是高鼻子大眼睛,與咱們大周人長得那叫一個天差地彆,不然豈會被誤認?”
至此,沈箏與梁複都還是抱著聽故事的心態。
梁複問:“那他怎的又來了大周?”
王廣進頓了頓,“他雖然與胡人一樣,個頭很高大,但......他生得很白,臉也好看,故而自他被匈奴擄走後,便一直被匈奴左部小都尉帶在身邊。您二位也知道,匈奴都尉大多都是單於親屬,那小都尉也不例外,是單於親妹妹的次子。”
沈箏與梁複聞言,神色古怪起來。
王廣進說得很隱晦,但因為“好看”,從而被“帶在身邊”能有幾種意思?
難怪王廣進說阿泰是個可憐人。
沈箏直覺,阿泰能在西密府定居,與匈奴小都尉這位“皇親國戚”脫不了關係。
果然,下一刻王廣進便講道:“他隱忍數年,終於摸清了匈奴一座大型糧倉的糧草運輸規律,想與大食裡應外合,燒毀那座糧倉,再趁此脫身回大食尋找父母,奈何他遲遲無法與大食軍取得聯係......”
沈箏一副“果真如此”的模樣。
若非小都尉是“皇親國戚”,糧食這等機密之事,阿泰縱然再努力,都碰不到邊兒。
她問道:“他沒聯係上大食,但聯係上了大周?”
“對!”
那時這段故事聽得王廣進熱血沸騰,覺得真男兒不過如此。
他激動道:“那次小都尉帶兵騷擾咱們大周邊境,想多掠些牛羊與糧食回去過冬。阿泰趁機與西密府取得了聯係,西密府駐軍將小都尉在內的一眾匈奴困在邊境,再由阿泰領路,帶咱們幾個將士一路深入,燒了他們過冬的糧倉!”
“好!”梁複聽了都高聲叫好,“他乾了件多少人都乾不了的大事,難怪他能破例在西密府定居。”
在百年前,搞陰的不是匈奴作風,但自從西密府一戰後,匈奴像是打開了什麼“陰比”開關一樣,時不時騷擾西密邊境。
偷糧食,搶商人,暗中獵殺牛羊馬匹。
除了不會在明麵上搞出人命,其餘壞事他們近乎乾了個遍,搞得邊境百姓那叫一個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