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之蠻橫無禮,聽得在場所有人都又驚又怒。
孩子在地上那般久,一動不動,怎的可能是裝的?
這當娘的......
不,或許那位姑娘說得對,眼前這婦人,壓根兒不是那小姑娘娘親。
大夫被卡在車板上不上不下,低頭看向婦人:“到底有沒有人需要看大夫?”
“沒有!趕緊走!”婦人抬頭低吼,麵部略顯猙獰。
“有!”場上不少人異口同聲,甚至有一書生於心不忍,開口問了一句:“大夫,您出診費多少?若孩子沒事兒,這診費我出了,權當給自己積德!”
說罷,他狠狠瞪了婦人一眼。
旁邊之人聞言趕緊將他扯到一旁,低語道:“你傻呀!這時候應下來,若那小姑娘當真有事兒,這瘋婆子指定訛上你!”
書生聞言三分驚懼湧上心頭,不自信道:“不能吧......”
“唉。”旁邊之人搖了搖頭,“不好說。兄弟,你是個好人,不過我還是勸你趕緊走吧,這種爛攤子一旦攤上了......”
出點銀錢事小,糟心事大。
書生看向地上小姑娘,終究於心不忍:“我......我再看看吧,若她沒事,我給了診費立刻便走。”
“何必呢......”這聲低語被嘈雜聲淹沒在人群中。
婦人一聽有人願意出診費,麵上立馬翻成另一副神色,“大夫,您可聽到了,那小子願意出診費!待會兒可莫要伸手問我要錢,我可沒錢。”
大夫看著她,搖了搖頭,緩緩撐著車板下了車。
待他經過書生身側時,伸手輕拍書生肩膀,對他搖頭低語:“不能收你的。”
書生嘴巴微張,反應過來後恭恭敬敬給大夫行了個書生禮。
婦人還在說:“大夫,您可得好好看看,這臭丫頭慣會裝病,之前就是不想乾活兒,一天這兒疼那兒疼的,還不是打一頓就好了。您待會兒可看仔細了,掰她眼皮就能知道是裝的!”
大夫腳步微滯,終於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你莫要與老夫說話。”
“我就是想讓你拆穿她......”婦人小聲嘟囔。
莫輕晚一直蹲身守在小姑娘身側,見大夫過來,立即讓開身位。
大夫到時並未觸碰小姑娘,而是躬身將人看了一圈,問道莫輕晚:“沒人碰過她吧?”
“我們沒碰過,但......”
莫輕晚沉吟片刻,將小姑娘摔倒之時的情形又重新描述了一遍,最後才說:“那自稱她娘親的婦人踹了她一腳,在這個位置。”
她指了指自己後腰。
“胡鬨!”大夫將醫箱放在地上,怒目回頭斥責婦人:“在這種路麵上摔倒昏迷,大石頭可能會傷到骨頭,你這個自稱娘親之人竟還動手,老夫簡直生平未見!”
說罷,他不再看對方,而是蹲身下去,雙手捧住小姑娘腦袋,動作輕緩,慢慢將小姑娘的臉麵向自己。
“嘶——”
“都流血了!”
“瘋婆娘,你看到沒有!孩子都摔成這樣兒了,你竟還說是裝的?!”
看清模樣的眾人忍不住驚叫,“鼻子,嘴巴都出血了!大夫,大夫,您快看看孩子還有沒有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