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箏看著二人一合計,直接將琉璃器具製造一事交給了他們。
木匠是匠,琉璃匠也是匠。
俗話說得好,萬變不離其宗嘛。
趁開爐之前,沈箏將早已準備好的圖紙遞給了喬老,“您看看這樣物件。”
喬老早就等著沈箏這一手了,立即急不可耐地接過圖紙,與程愈一同品起了細糠。
紙上不僅有圖,更是有小字批注用途。
“琉璃燈罩?!”喬老看著圖紙上形態精美又各異的燈罩子,一拍腦門,“我怎的沒想到!若是用玻璃擋住燈芯,豈不是風吹不著,雨淋不到?!”
手提燈、廊燈、院燈、園燈,都可以用上琉璃罩子!
不過能用得上這燈罩子的,怕大多都是富貴人家。
試問,哪個普通百姓舍得在院子裡整宿點燈的?那不是燒得慌嗎!
不過......
這不正是他們要找的“玻璃奢侈品”嗎?
喬老師徒開始搗鼓琉璃器具,沈箏與梁複則繼續鑽進高爐房,開始研製高透玻璃。
——選料、均化、退火、壓模、研磨、拋光。
每一個流程都無比重要,可謂是一點差錯都出不得,幾日下來後,眼鏡鏡片還沒製成,但沈箏感覺自己快近視了。
餘南姝則在布坊、印坊、縣學幾處跑,終於將縣學青衿與二坊工服樣式確定了下來。
青衿領口沿用了老樣式,依舊是疊領,但顏色卻與以前大不相同。
在征集了縣學學子的意見為參考後,餘南姝放棄了白色外衫設計,反而選擇了耐臟耐看的深藍青色,作為青衿服的主色調,而本該是青色的衣領,被她改成了白色。
“裡衣是白色,如此交領儘顯儒雅。”餘南姝拿著圖紙,湊到沈箏跟前,“沈姐姐,我們在袖口、衣襟邊緣等部位加上了藍黑色細麻,如此既增加透氣,又提升了耐磨......”
“還有布坊與印坊工服!”不待沈箏誇讚,餘南姝又抽出兩張圖紙,獻寶似的撫平紙上褶皺,輕輕放在沈箏麵前。
陽光打在她頭頂,形成一圈又一圈光圈,沈箏嘴角噙笑,靜靜地聽著她講述設計思路。
“沈姐姐,我與大家都覺得,工服與青衿其實也有共同點,那便是要輕便,不能影響人的活動。故而我們在褲腿與衣袖處都增添了小扣與綁帶,鬆緊自調。”
“而大家在做工過程中,也難免會弄臟衣服,故而我在印坊與布坊考察了幾日......”
餘南姝說,印坊重油墨,油墨多為黑色,故而印坊工服便以黑色為主,最是耐臟。
而後她又說:“雖說布坊染料多,也容易弄臟衣服,但我們還是想將布坊與印坊工服稍做區分,故而選了同樣耐臟的黑褐色......”
餘南姝講了許久,直到後頭有些口渴,稍做停頓間,一盞茶被推到了她眼前。
她微微歪頭,看向沈箏,言語中有些忐忑,“沈姐姐,您......為何一直不說話,可是有何不妥之處?”
比起縣學、印坊、布坊眾人,餘南姝最想得到的,是沈箏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