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張臉一點都不凶,像鄰家的大姐姐,可她見後,心中就......莫名生畏,不敢看對方眼睛。
沈箏頓了頓,又說:“你本非奴籍,若想脫籍,隻要輕晚到官府簽訂放奴文書便可。”
晏巧抿唇看了一眼莫輕晚。
短短今日,入奴、脫奴,甚至還與田翠姑斷了乾係。
一切都像做夢一樣。
沈箏說著,從懷中取出一紙文書放在桌上,推向莫輕晚。
“你下次去府城給晏巧脫奴之時,將此文書給府衙契員便可。待府衙那頭辦妥之後,晏巧的戶,便落在咱們縣裡了,不過她並無住所,縣裡能分給她的,也隻是村子裡的荒地,若想好好安家,權看自己。”
莫輕晚聞言重重點頭。
其實她知道,大人願給晏巧分一畝三分地,已是發了善心。
晏巧年紀不大又身無分文,莫說同安縣了,就是她想在其他縣落戶,那也是頗具困難。
“多謝大人之恩。”莫輕晚帶著晏巧起身道謝。
晏巧神色還有些呆呆的。
她沒想到,這位大人竟什麼都不問自己,便將落戶文書開好了。
“至於你後頭所說之事......”沈箏頓了頓,問道晏巧:“本官聽輕晚說,你在讀書一事上極有天賦,想讓你考入縣學接著讀書,但那日......她好像還未與你商量此事。你呢?你可還想接著讀書?”
三歲識字,五歲背詩。
在如今大周的教育環境之下,晏巧確實稱得上是有天賦。
隻要這孩子能過李宏茂的眼,那去縣學讀書一事,沈箏自是沒有意見。
被沈箏問話,晏巧顯得有些緊張。
可這個問題的回答,卻早已在她心中排練數次了。
她的神色緊張而又堅定,聲音不大,卻清脆無比:“回大人話,民女不準備接著讀書了。莫姐姐是民女的救命恩人,但莫姐姐說她不需要丫鬟,所以民女想.....能追隨莫姐姐左右。”
莫輕晚手掌微握,看向晏巧的眼神略顯複雜。
她在經商這行當摸爬滾打十來年,自是知曉其中不易。
如若可以,她其實更想晏巧去縣學讀書。
沈箏同樣有些驚訝,抬眸問道:“輕晚如今算同安商會之人。你亦想走商道?”
將話說了個開頭,晏巧不再像方才那般緊張,而是開始為自己爭取。
“回大人話,民女......正是如此想的。”
“望大人給民女機會,允民女參加鋪子夥計招工。”
“民女識字,會看賬做賬,也會算數,雖民女力氣不算特彆大,但、但耐力還算不不錯......擦地、迎賓、搬貨、送貨......民女什麼都能做!”
眼前這一幕似曾相識,沈箏笑著看向莫輕晚,話卻是對晏巧說的。
“你這是要將一個鋪子的活兒攬完了?”
“其實不必本官允你。隻要是同安縣民,便都能去商鋪應招,不過能應上哪個崗位,便全看你自己。”
晏巧抬頭,不知是激動還是高興,讓她的麵龐有了些許血色。
“謝大人!”
她一定、一定會一步步往上走,直到站在莫姐姐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