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些人一來,便被李時源打了個大大的叉。
思想不一致之人,必然不同道。
......
鏡片和望遠鏡做出來之後,沈箏身上的壓力驟減,有梁複在高爐房守著,她也能趁機出去走動走動,好生瞧瞧這段時日以來同安縣的變化了。
鎮上的三合土地,已經全麵夯成,來同安縣的外地人皆是讚不絕口。
但同安縣人嘴嚴啊,許多外地人也不知道那白色的粉末到底是什麼。
外地人口口相傳,以訛傳訛,傳到最後,變成了“同安縣拿糯米鋪地”。
那地又平又緊實,幾輛馬車前後壓下去都不留印子,除了糯米混黃土,外人壓根兒猜不到是石灰石。
但其實,沈箏壓根兒沒壓過石灰石消息,且現在柳陽府也在開鑿石灰礦,想必再過不久,石灰石便會全麵問世。
鎮上三合土地夯成之後,需要操心的便是村道。
不是每個村子都有進村大道的,有些村子路窄,連馬車都難行,裡正們得先開路,再鋪地。
開路,就又涉及到了農田問題,兩側都是田地的路,能咋開?
還不是得占田。
所以這段日子以來,各個村子大小議事會不斷,裡正們那是口水說乾,白日到印坊上工,晚上熬夜規劃,才終於將村子裡的主乾道給規劃好。
但光他們規劃好,那還不算完。
規劃圖得拿到縣衙去,待許主簿審核過後,才能正式動工。
比起沈箏這個縣令,裡正們更怕許雲硯這個主簿,雖然這人總是和和氣氣的,但三言兩句間,就是嚇人!
——隻有沈大人能治得住他,裡正們想。
在縣裡大街小巷散步之時,是沈箏感覺最愜意的時候。
談笑、煙火、叫賣、拌嘴,就連家長裡短,也都是生活。
走著走著,她又繞回了縣學,慢悠悠去了講學室。
先生們已經開始用石膏板書,石膏粉筆胖嘟嘟的,赤橙黃綠各種顏色都有,染料都是問布坊討來的。
不用石膏板書之前,先生們壓根兒想不到,講個課而已,竟也能如此“花式”。
想給孩子們強調什麼,便轉身抬手,“啪啪”寫下幾個大字,若還不夠,那便換成紅色、綠色粉筆,讓孩子們瞪大眼,瞧好咯。
而對孩子們來說,往日枯燥的講學,也逐漸變得多彩起來。
——先生板書上的字,竟會形成畫麵,悄悄藏到他們腦子裡,待到用時,自己就冒了出來!
而他們,也會暗中學習先生的筆鋒力道,再回去偷偷練字。
噢對了,練字的紙,都是印坊不要的廢紙,不知不覺間,又省了一大筆!
山長讓他們將廢紙用過後,又重新還給印坊,說以後造紙坊來回收。
回收紙?回收過後能乾嘛呢?學子們想。
擦屁股嗎?
那不得屁股蛋子黢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