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段儘用才攀上府學政,這單大生意能成與否,全看今日,若被這倆小子攪黃......
蘇老板一雙眼直接紅了起來——若真黃了,他要跟這倆臭小子拚命!
“去控帆!”他轉頭朝船員怒吼,而後又看向餘九思,咬牙切齒:“把月台讓出來,讓他們......先下人。”
“早這樣不就沒事了。”餘九思笑著收起劍,還不忘刺他兩句:“做生意之人,不懂規矩可不行。哦對了,方才你說......你這船上的貨,是知府大人的?”
他怎麼不知道,自家老爹還和商人做起了生意?
蘇老板嘴角僵硬片刻,抬頭笑道:“現在知道怕了?我現在讓你們,那是不想壞了知府大人的期望,但小子,今日之事......我跟你沒完。是個爺們兒,就報上名來,往後府兵上門,也能找到地方!”
餘九思還未開口,他又使上了激將法:“你不會隻敢欺軟怕硬,不敢報上名號吧?我當是什麼玩意兒,慫包!”
“對,我是慫包。”餘九思故作害怕,問他:“但碼頭的規矩,不就是樓船先下,貨船後下嗎?知府大人豈會是非不分?”
“是非?”蘇老板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們持利器劫船,這就是是非!我這船上裝的,是我柳陽府學子科舉用物,結果被你們耽誤了,這就是是非!小子,出來混,不是看誰的拳頭硬,而是看......”
他指了指自己頭頂,蔑笑:“而是看誰頭上硬。”
餘九思看向他頭頂,了然點頭。
“我知道了,你上頭有人。”
蘇老板揚起下巴,嗤笑:“但現在船回不去了。小子,咱們之間這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
二人說話間,樓船終於靠了岸。
蘇老板抬眼望去,一女子被眾人簇擁,腳步虛浮地下了船,看那姿態,應當就是船員口中“身體不適”之人。
“那便是你們船上的病秧子?”蘇老板朝圍欄走去。
眾人簇擁間,他看不清那女子樣貌,“看那樣兒,也就是個短命鬼,還是儘早準備後......”
“我去你大爺的!你他娘的在咒誰?!”
蘇老板話還沒說完,便結結實實挨了薛邁一腳,整個人直接撞上圍欄,發出一聲巨響,撞得他腰背生疼,仿佛斷了骨頭。
這還不算完。
薛邁呼吸急促,怒目拔劍,銀光閃過,他提起劍柄便想劈下。
餘九思也不攔,隻是冷眼在旁看著。
蘇老板感覺自己的世界靜止了,甚至他的皮膚,都已經感受到了劍鋒的銳利、冰冷。
船員與勞工開始大叫,船上一片混亂。
“住手!”
隨著月台上急吼傳來,薛邁的劍尖,停在了蘇老板眼球跟前。
劫後餘生,讓蘇老板手腳發軟,靠著圍欄滑坐在地,船上之人無一敢過來,但他們好像聞到了一股尿騷味兒。
餘九思將劍搶了過來,沉聲道:“還好你遲疑了,不然......”
早在薛邁拔劍那刻,餘九思便想好了。
若今日真見了血,那他便會用自己的功,來保住薛邁,保住對方的未來。
薛邁還沒完成自己的夢想,還沒當上大將軍,豈能止步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