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二十至一百。”餘九思沉聲道:“杖刑之後,還有徒刑。徒三至五年。”
杖刑就是挨棍子,徒刑也跟服徭役差不多,不過是苦徭,啥臟活苦活都要乾不說,有的臉上還要刻“役”字。
這個“役”,可是會跟人一輩子的。
薛邁聞言雙眼猛瞪,不可置信,“幾十杖下去,還有命活?還咋去服徒刑?”
餘九思翻了個白眼,“你以為都是軍棍?其中有門道的,不至於把人打死。所以往後遇事之時,你要將最衝動的那瞬間忍住,凡事先思考,再出手,知道嗎?”
“屬下知道了。”
薛邁騎著馬往餘九思身邊靠,扭捏問道:“郎將,咱們也要跟著沈大人他們住府學嗎?裡頭都是讀書人,未來的官老爺們,屬下有點兒不好意思......”
餘九思上下打量他一番,突然笑了起來。
“說不定在他們眼中,你還是未來的大將軍呢。”
“真的?!”
“真的,但......大將軍做事,都要先動腦子的。”
“動!我也動!”
......
“籲——”
成串的馬車停在府學門口。
第一架馬車中,沈箏第一個探出腦袋,下一瞬,她的眸子驀然瞪大,又將腦袋縮了回去。
“這是怎的了?”餘時章狐疑看了她一眼,掀簾看了過去,嘴上還說:“門口有人堵咱們?”
看清外頭場景後,他麵上的神情也逐漸變得怪異,車簾緩緩落下,將裡外隔絕成了兩個小世界。
“好尷尬......”
沈箏想著方才看到的情景,又往車廂內縮了縮。
餘時章梗著脖子,問道:“誰出的主意?”
“不知道啊。”沈箏搖頭。
她都不認識府學之人,但方才站在人群最前頭的老頭,應該就是府學的周學正......吧?
二人坐在車廂內不願動,但府學的人顯然看到了他們,外頭先是一陣騷動,而後傳來了歡呼聲。
“歡迎歡迎!歡迎歡迎!鑼鼓隊,接上!”
緊接著,就是一聲洪亮鑼響,震得沈箏耳膜都有些痛。
“歡迎伯爺、沈大人和諸位大人蒞臨府學指導,歡迎同安縣學學子前來交流!炮仗隊,再上!”
炮仗炸響,沈箏和餘時章無助地坐在車廂內。
突然間,沈箏有些後悔。
“不該答應他們住府學的。”她說,“伯爺,現在下官感覺,那周學正......不像個正常人。”
餘時章沉默片刻,掀起車簾,“來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