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天子宣布,朝廷將與商戶共同成立慈善基金會,實現官商互助,共濟百姓。
滿殿嘩然,站出來高呼“陛下三思”之人尚不少。
商戶什麼身份地位?憑什麼可以與朝官共同謀事?這不是讓他們自降身位?
天子早料到會如此,笑道:“不成立也可以,隻是眾愛卿的罰銀,怕是翻上十番都不夠用啊,哪位愛卿願第一個站出來,補足自己那份罰銀?”
疑問的言語,換來了良久的沉默。
閻王開始點卯:“崔相?”
崔相不語。
“嘉德伯?”
嘉德伯麵色微獰,“陛下,老臣兩袖清......”
“好了。”天子沒空聽他吹牛,“你們總說經商賺錢,商戶的錢財得來過易,想要加重商戶稅賦。眼下讓商戶掏腰包的機會,不就來了嗎。既如此,有何不願?”
嘉德伯突然心生一妙計。
見無人開口,他沾沾自喜,上前道:“陛下,老臣以為,商戶稅賦中,可增添一項慈善稅,這筆稅收銀子可用於慈善會。如此一來,便不用商戶參會了......”
“朕看你是想做戶部尚書了!”天子手掌拍向椅背,怒目。
季本昌莫名被點了名,委屈之餘,不忘指著嘉德伯怒罵:“你以為商戶都是傻的?你給人家增加稅賦,人家轉頭就將這筆帳算在百姓頭上,到時候,你以為苦了誰?苦得還是我大周萬萬百姓!個黑心眼兒的,一天天淨出些餿主意!”
嘉德伯本就不是季本昌的對手,更不敢在朝堂上與其相爭。
咬牙許久,他甩袖入列,“粗俗!”
“呸!”季本昌追著他罵:“你清高,你清高你多捐些銀子啊!一天天的耍筆杆子,你那一支筆杆子,都夠百姓吃一輩子的飯了!”
這句話點的可不止嘉德伯,一瞬間,殿中不少官員把腦袋埋得更低了。
天子目光掃過殿中,“還有哪位愛卿有疑慮?儘管說出來。”
季本昌喘氣兒想了會,出列,“陛下,臣有一惑。”
看見出列的人是他,天子臉色還算好,“說。”
季本昌心頭美滋滋的,恭敬道:“此基金會既是朝廷與商戶共辦,那雙方都需得出一位有聲望之人,如此才得以服眾,朝廷這邊,臣心中有一人選。”
天子眯眼看了他一會,“愛卿說的,該不會是你自己吧?”
不少人偷笑。
“臣冤枉!”季本昌委屈巴巴,“臣為戶部尚書,管的是大周國庫。若管理基金會,怕是會引人非議,怎會推舉自己......臣想推舉的,是工部檢校沈大人。”
“不可!”嘉德伯神色激動,光顧著拒絕,過了片刻才想了個理由:“陛下,沈大人不日便要回柳陽府,恐無暇管理基金會啊。”
百官看他的眼神不可謂不驚訝。
好膽啊......剛挨了罵,就又敢站出來和陛下唱反調。
難道他沒看見陛下的臉色嗎。
就差把“朕要選沈箏”幾個字寫在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