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的洄河壩,可謂是亂成了一鍋粥。
軍器監和魯伯堂,是前段日子便來了的。
林繁允,是今日被魯伯堂帶來的。
餘南姝和餘九思,是受了餘時章指使來的。
崔衿音,是自個兒想來,被林繁允帶進來的。
餘南姝和崔衿音不對付,餘九思和林繁允也不對付。
無言之中,場上形成了幾個陣營。
崔衿音和林繁允一派,餘九思兄妹一派,魯伯堂隱隱有往林繁允那邊倒的趨勢,沈箏和包成等人研製複合弓,兩耳不聞窗外事。
“都先坐,先坐。”
魯伯堂沒想到,自己也有做和事佬的一天。
“先讓小沈他們忙,有什麼事忙完再說。”
他的複合弓啊。
今日再見不到,他真的有點活不下去了。
餘九思雙眼看著林繁允,緩緩落座。
林繁允也看著他,輕步走向了軍器監棚。
餘南姝推了個木凳給崔衿音,“坐啊,杵著擋光。”
桃桃取出帕子擦木凳,乾淨後崔衿音落座。
氣氛焦灼又黏膩,終於在小半個時辰後,被沈箏的輕歎聲中被打破。
包成手中拿著一把樣式奇特的弓,不可置信:“成、成了?”
在軍器監十來日都沒啥進展的複合弓,來洄河壩幾日便成了?
他要將沈大人奉作軍器監的......監魂!
避開他熱烈的視線,沈箏揉了揉脖子,“瞄鏡還需等段時間,但弓身應當沒問題了,可以試驗一番。”
包成聞言握緊弓身,警惕地看著口水直流的魯伯堂。
既是試,那自是要有一位試驗之人。
而他!包成!作為沈大人最忠實的信徒!自是要推舉沈大人第一個嘗試,開創軍械又一道先河!
弓身被他雙手遞了出來,神情堅定又虔誠,“沈大人,你來試!”
“誒我......”魯伯堂伸出的手縮了回去。
沈箏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笑著拒絕:“我是文官,弓碰得少,試驗結論難免偏頗,還是你們決定誰來試吧。或者......都試試?”
話音落後,沈箏從幾人眼中看見了熊熊鬥誌。
好好的試弓,也硬生生被幾人鬨成了比拚。
草靶被魯伯堂扛了出來,沈箏詫異:“這哪來的?”
好標準的靶子,樣式像她前世見過的彩虹棒棒糖,一圈套一圈,中間一個點。
今日的餘九思戰鬥欲旺盛,護具一應俱全——護腕、扳指、皮甲披膊。
“你這些又是哪來的?”沈箏問。
餘九思戴好護腕,湊上前低聲問道:“你覺得林繁允如何?”
“林繁允?”沈箏疑惑:“誰?”
餘九思受驚,指著不遠處同樣在戴護具的林繁允:“你不認識他?他沒與你說話嗎?”
沈箏一瞧,“今日魯將軍帶他過來的,我一直和包大人他們在忙,也沒空和他打招呼,隻當他是魯將軍的下屬,長得挺周正的。”
“周正?”餘九思聽得牙酸,“我的姐,你可彆被這人外貌忽悠。他就是林老將軍的小孫子......今兒個祖父不知從哪得來的消息,說是林繁允要來壩上,這才讓我帶著餘南姝過來。”
用餘時章的原話說就是——“作為長輩,我得替孩子把握好幸福。那林繁允心氣太高,又愛說教,跟個老頭子似的,我瞧著他不行。你們兄妹倆得去盯著,免得沈箏被他那副皮囊給騙了。”
餘九思道:“我小時候跟他玩過,他跟誰玩都要當老大,煩人得很,所以我也覺得這人不行。”
他其實早就把京中的青年才俊過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