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道:“本官所稟之事,說來也與沈大人有些關係。既陛下今日事忙,本官便在宮外候著,沈大人何時離宮,本官何時入宮。”
洪公公暗中思忖,“老奴記著相爺的話了,待陛下醒後,老奴會稟明陛下。”
崔相垂眸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後,甩袖離去。
“公公......”小太監看著崔相離去的背影,埋頭道:“奴才沒用,請公公責罰。”
“罰你什麼呀。”洪公公轉身朝內殿走去,“今日崔相這罵,誰來都得挨。但你要記住,你是皇宮的太監,不是相府的下人,彆動不動就跪下磕頭。他就算想治你,那也要上報內侍省,你的生死,他暫且還做不了主。”
小太監呆呆看著他的背影,一抹眼淚追了上去。
“奴才記住了!”
入金鑾殿後,洪公公低聲道:“陛下,崔大人神色急切,還想在外殿等您起身。他還說,他要稟報之事與沈大人也有關係。”
天子放下奏折,雙眼微眯,“這是衝著沈卿來的。”
洪公公繼續告狀:“他還說,要在宮門外等沈大人走,沈大人一走,他就要入宮。”
天子嗤笑:“朕今日還非得見他不可?”
......
崔相一路拉著臉,直到走出朱雀門。
還沒上馬車,便有一人負手走了過來,“相爺這是......沒見著陛下?”
“嘉德伯?”崔相斂起怒氣,態度不冷不淡:“嘉德伯尋本相有事?”
嘉德伯搖開折扇,輕扇,“有事談不上,就是本伯昨日聽了件趣事,想說與崔相聽。”
崔相本就一肚子氣,聞言抬腿,“本相還有事,嘉德伯若要說笑玩樂......”
“伯爺彆急嘛。”嘉德伯側移兩步,擋住了他的去路,“本相聽說的這件趣事,可是和相爺府上之人有關。”
崔相心下一沉,立刻想到了自己那不孝子崔尚己。
那日被餘時章撞見,這人竟轉頭告知了嘉德伯?
果然是蛇鼠一窩!
“你想說什麼?”他臉色陰沉,“無論嘉德伯道聽途說了什麼,都切莫像個婦人一般,背後嚼舌根。”
說他像婦人?
嘉德伯一下就怒了,折扇“啪”地一合。
“相爺說話好生難聽!本伯不過是聽說貴府大小姐參與了個甚‘慈善賽’,還押寶不少,這才來好心提醒。女子終究是女子,豈能時常在外拋頭露麵,還聚眾押寶?就算崔相寵愛孫女,也該有所約束才是吧?”
崔相的臉頓時像個打翻的色盤。
好消息是,和崔尚己沒關係,和徐府的關係保住了。
壞消息是,崔衿音丟人丟到府外去了。
“嘉德伯說笑了吧?”他強行擠出一抹笑,“衿音雖然頑劣了些,但也不至於聚眾押寶。且這些日子她一直在徐府,如何在外拋頭露麵?”
嘉德伯“哦”了一聲,低笑:“原來相爺當真不知。那相爺可知,這‘慈善賽’,還是沈箏沈大人辦的?募捐善款九百兩,其中崔小姐獨占五百兩,真是闊氣非常。”
“你說什麼?”崔相表麵微怒,但袖中的雙手已經開始發抖,可見氣得不輕。
“就是相爺所聽的這般。”嘉德伯給他指了路:“若是相爺不信,為何不親自找孫女求證?”
崔相掀簾上車,怒氣難掩。
嘉德伯滿意低笑。
沈箏,這朝中想給你使絆子的人,可越來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