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豐詞正皺眉不解,又見餘時章拿出兩個紙船、一個方勝。
看見紙船和方勝的那一刻,他全都懂了。
餘時章笑而不語,手指夾起小紙船,放在了茶盞上。
“這兩本書,一本取自貴監,一本取自西郊官學。而這紙船和方勝,乃書頁折製而成。具體出自貴監哪位學子之手,本伯就不多言了。嚴祭酒,若要論愛護書籍,你國子監學子,怕隻能名落孫山。”
小小的紙船和方勝變成了大大的巴掌,扇得嚴豐詞臉頰生疼。
欲辯無詞,他隻能遵從聖諭,硬著頭皮,題了一則新布告,目送餘時章出了大門。
......
六月二十清晨,天還沒亮,閱覽樓門口就排起了長龍。
排隊之人身份各異,有私塾學子、落榜書生、普通百姓和普通商戶。原本八竿子打不著的一群人,卻因為閱覽樓聚在了一起。
除去他們以外,還有數架馬車停在街角,看那模樣,應當是京中權貴。
一想到要和權貴一同進樓看書,不少人都有些發怵。
“咱們這些沒權沒勢的人,是不是不該來湊這熱鬨?萬一不小心惹怒了貴人,被扔出去怎麼辦......”
丟臉事小,挨打事大啊!
正忐忑著,一老者領著一群學子走了過來。
有人認出了他們:“是鄧夫子!不,鄧山長!西郊官學的鄧山長,帶著官學學子們來了!有他們在,說明這樓能進!”
在不少人心中,西郊官學乃平民代表,他們的人願意來閱覽樓,便說明那布告沒騙人。
看見他們之後,百姓心頭稍安,紛紛上前尋鄧敬和說話,場麵一時熱鬨不已。
街對麵國子監。
嚴豐詞站在角樓上,袖袍被風灌得鼓鼓囊囊。
望著對麵那片熱鬨景象,他指節捏得發白,指甲幾乎嵌進掌心。
“祭酒,永寧伯與嘉德伯如此行事,分明是在狠狠打咱們國子監的臉!”華江東站在他身後,聲音裡帶著不平:“您瞧下麵那些人,都是些什麼來路,連挑菜的都來了!真是看著就臟,簡直玷汙了那些藏本!”
嚴豐詞冷哼一聲,目光掃過樓下,“急什麼,今日這樓能不能立起來,都還兩說。”
師弟下落不明、閱覽樓被占、功勞被搶,就這一樁樁一件件,他豈能不送一點回禮給餘時章和沈箏,好讓對方也樂嗬樂嗬?
華江東聞言,眸中閃過一縷精光,“祭酒,您的意思是.......?”
“待會看著就是。”嚴豐詞攏起袖袍,負手下樓,“他們想籠絡人心,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那本事。”
......
開業時辰一到,閱覽樓從內打開。
眾人支著脖子看去,想瞧瞧開門之人到底是誰,是不是真如鄧山長所說,這閱覽樓往後,歸永寧伯和沈大人管?
當大門全開,看清門內之人時,眾人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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