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巳時,沈箏準時出現在了府衙後門。
華鐸不解:“主子,您為何要走後門?”
沈箏“噓”了一聲,又反應過來自己不是賊,斜倚在牆上道:“去街上巡訪,不宜張揚。華鐸,你先出去替我買一帷帽,我在這兒等你。”
華鐸不解更甚,但還是聽話地打開了門。
門一開,一陣香風襲來。
華鐸看著門口之人微愣:“餘夫人?”
三個字清晰地落入沈箏耳中,沈箏脊背一僵,抬腳便往牆後縮。
“彆躲了。”莊知韞勢在必得的聲音傳來:“我就知道你要跑。”
說罷,她拿著匣子入內,與一臉尷尬的沈箏對視。
沈箏無奈,邊退邊道:“伯母,這真不妥,那些我不要。”
莊知韞仿似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一般,輕握著她的手腕,把她往前庭戶房帶,還道:“對我與你伯父來說,這不止是一間宅子和幾間鋪子,更是我們想要給你的家和底氣。箏兒你想想,若你在府城中重新購置府邸,免不得需要一段時日,若再修葺一二,鬨心費力,就連鄰裡如何,都得重新了解。可若將餘府改為沈府,能給你省下好多麻煩,這小小的心意,你便莫要再推辭了。”
“小小......心意?”沈箏想著餘府麵積,可一點都不小。
沈箏被莊知韞拉著穿過洞門,眼見就要步入前庭,莊知韞立刻鬆開了她的手,甚至還虛虛落了她半步。
來往吏員見了她們紛紛問好:“沈大人,餘夫人。”
沈箏頷首,故意放慢腳步與莊知韞同行。
看著莊知韞勢在必得的側顏,沈箏估計,今日她是不把房子過割不罷休了。
思來想去後,沈箏主動道:“伯母,宅子和鋪子我都出銀錢買,咱先去書房商討商討價格?”
“契書上都寫明了,你放心便是。”莊知韞那叫一個油鹽不進。
沈箏也讀懂了她話裡的另一層含義——此次房鋪過割,她們走得是正兒八經的買賣契,要給府衙交契稅那種。
正當沈箏還在琢磨時,莊知韞已經邁過了戶房門檻。
“餘夫人?!”戶房吏員充滿驚訝的聲音傳來:“您怎的親自來了?可是餘大人有何事吩咐下官?”
“我來過契。”緊接著,是小匣放上桌的聲音,莊知韞又道:“沈大人買了我餘家一所宅子,三個鋪子,房契和交易契都在裡頭,勞你看看,若無甚問題,還請幫我們辦過割。”
“好好好,您稍.......”說著,吏員愣了。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誰買了誰家的宅子和鋪子來著?!
還沒待他回過神來,沈箏已經站到了案桌前。
“卑職見過沈大人!”吏員左腳絆右腳,幾個趔趄到了沈箏麵前,腦袋差點埋進了大腿,“卑職失職,不知大人要辦過割,還請大人恕罪!”
他想,大人們辦理房產過割這種事,肯定是提前派人來知會過的。
但今日戶房其他同僚都出去了,隻有他一人在,又嘴饞得厲害,便去了衙門外買了些吃食......
如此這般,定是錯過了傳消息的人,故沈大人才會親自前來。
他越想越懊悔,無論是腰杆還是眼皮,都沒有勇氣一抬。
沈箏盯著他的後腦勺不解:“本官與餘夫人辦過割,你如何能提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