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急得聲音都變了調,帶著哭腔埋怨道:“爸呀,你咋就這麼不聽話呢!都跟你說了不能下地瞎動彈,這要出了事可咋辦啊,會沒命的呀!”
秦爸生氣地說道:“一直這麼憋著拉不出來,還不如死了算了!”
秦風看了一眼地上,沒有排泄物的痕跡,便知道父親還沒拉出來。看著父親憋得滿臉痛苦,他心急如焚,趕忙又去找值班大夫,並說明了情況。值班大夫隨即讓護士去藥房給秦風取來開塞露。
秦風並不了解開塞露的使用方法,向護士詢問後得知了正確操作方式,便匆匆返回病房。
秦風一進病房,頓時被眼前的場景驚住了,房間裡彌漫著刺鼻的臭味,秦爸身上和床上滿是糞便。想來是麻仁潤腸丸起了作用,一開始乾結難排,後麵就全是稀便了。
秦風連忙撤下褥單,將秦爸身上的病號服和內褲一並脫掉,迅速用紙巾為他擦淨身上的糞便。隨後,他立刻去找護士。護士很快拿來了新的褥單和病號服,與秦風一同鋪好褥單,並幫秦爸換上乾淨的病號服。
一番忙碌讓秦風出了一身汗,他剛坐下想喘口氣,秦爸又開始排便,而且全是稀便。秦風來不及多歇,再次迅速行動起來,撤掉床單,幫父親脫下病號服,仔細地擦淨他身上的糞便。
秦爸一共在床上拉了三次,秦風始終耐心細致地為他清理糞便,沒有半句怨言。秦爸見狀,不禁感慨,喃喃自語道:“小風真孝順啊!我有這麼好的一個兒子,就算現在死了也能瞑目啦!”
“爸,不許你這麼說!”秦風急了,帶著埋怨的口吻說道,“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乾啥呀!我還盼著你長命百歲,跟我們一起住四合院呢!”
“對,我還要跟你們一起住四合院呢!”秦爸目光直直地望向棚頂,眼中滿是對未來的期待。
時間過得很快,天空放亮,秦風一宿也沒怎麼睡覺。謝蘭擔心秦爸的病情,還不到早上六點鐘,就拎著飯盒匆匆趕到了醫院。
謝蘭早起給秦爸現包的餃子,熬的小米粥,煮雞蛋和做的小鹹菜。可秦爸卻什麼也不想吃,隻喝了兩口謝蘭喂的稀粥,便不再吃東西了。
秦爸的精神狀態可大不如昨天,他有氣無力地翕動著嘴唇,聲音微弱得好似被風一吹就會飄散:“你們吃吧!”
謝蘭望著秦爸那孱弱的模樣,心疼如被細密銀針反複紮刺,一顆心緊緊揪成了皺巴巴的一團。她匆匆將秦風拉到屋外,語氣裡滿是焦灼:“小風哥,你瞧咱爸這精神頭,都差成這樣了,你怎麼能看不出來呀?”
秦風似乎沒把這當回事,耐心解釋著:“你是沒瞧見昨晚的情況,咱爸大便乾結,半天都拉不出來,可遭罪了。後來吃了專門治療大便乾燥的藥,這一吃可不得了,連著拉了三次,全是稀的。拉得到處都是,我和護士幫咱爸又是清理身上,又是換衣服和收拾床鋪,一整晚基本都沒合眼。這麼折騰下來,他能有精神頭才怪呢。”
謝蘭滿臉都是心疼與關切,緊緊盯著秦風的眼睛,著急地問道:“小風哥,你該不會也是一宿都沒睡覺吧?”
秦風默默地點了點頭,眼神中藏著疲憊與憂慮,隨後緩緩將昨晚大夫讓他簽署秦爸病危通知書的事情告知了謝蘭。
刹那間,謝蘭隻覺腦袋裡“嗡”的一聲巨響,仿佛有一陣狂風瞬間席卷了她的世界。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紙,毫無一絲血色。大顆大顆的淚珠不受控製地從她的眼眶中滾落,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淌下。
秦風見狀,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安慰道:“小蘭,彆擔心,咱爸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醫院讓簽病危通知書,不過是想撇清責任罷了。”
謝蘭心中滿是對秦風的埋怨,暗自歎息:“我的傻哥哥,都啥時候了,怎麼還看不出來呢?醫院都下達病危通知書了,你卻還認為是醫院不想擔責的推辭,真是糊塗透頂!”
謝蘭滿臉焦急,拉著秦風的手懇求道:“小風哥!醫院都下發病危通知書了,這可不是小事,說明咱爸現在風險很大啊!咱媽心疼姐姐們,肯定不會通知她們。但你不一樣,這個電話你必須馬上打!萬一咱爸真有個三長兩短,你沒及時通知姐姐,到時候她們的埋怨你可擔不起啊!”
秦風見謝蘭焦急得眉頭緊鎖、眼神慌亂的樣子,自己也不自覺緊張了起來,當即答應馬上打電話通知兩個姐姐。
秦風撥通電話,如實告知了她們秦爸的病情。果如謝蘭所料,兩個姐姐劈頭蓋臉地把秦風訓斥了一頓,怪他通知得太晚。
秦風滿心無奈,憤慨如洶湧的暗流在心底翻湧。他在心中悲歎:“我一心為她們考慮,不想讓她們過早擔憂,可換來的卻是這般埋怨。倘若爸爸真有個萬一,她們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不可!
秦風和謝蘭匆匆吃了幾口早餐,一夜未眠讓秦風的臉上寫滿了疲憊。謝蘭看在眼裡,疼在心上,她滿是擔憂地望著秦風,柔聲說道:“小風哥,你一夜沒睡,身體哪能吃得消呀,去咱們的車裡睡會兒吧,有什麼事我立馬給你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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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風實在太困了,他艱難地撐開沉重的眼皮,目光落在病床上虛弱的秦爸身上,聲音帶著幾分疲憊與不舍,對謝蘭囑咐道:“小蘭,我把咱爸交給你了……”
不等秦風把話說完,謝蘭便急切地打斷了他,眼中閃爍著真誠的光芒,發自肺腑地說:“你就放心吧,小風哥,你是知道的,咱爸待我,比我親爸都好,我定會像照顧最親的人一樣照顧他,絕不敢有絲毫懈怠。”
秦風很欣慰地點了點頭,然後安心地去汽車裡睡覺去了。
謝蘭打來一盆溫水,將手巾浸濕,輕柔地先為秦爸擦拭臉龐,而後又仔細地把他全身都擦拭了一遍。
秦爸感動得眼眶泛紅,聲音顫抖而且微弱:“謝謝我的好兒媳!”
謝蘭儘管內心因秦爸的病情滿是焦慮與哀傷,臉上卻依舊掛著溫暖的笑容,真誠又關切地對秦爸說道:“爸,您跟我還客氣啥呀!您就是我的親爸,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都是我該做的。”
“好孩子!”秦爸那原本蒼白憔悴的麵容上,緩緩綻開了一抹慈祥的微笑,“小風能把你娶回家,是他幾輩子修來的運氣,更是咱們家莫大的福氣啊!”
謝蘭的臉上依舊掛著那抹溫暖的笑容,可盈盈的淚光卻在眼眶裡閃爍打轉。她深情地說道:“爸,我能嫁給小風哥,那是我修了幾輩子的福氣才換來的緣分。而能有你這樣一位慈愛又善良的父親,更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這份宛如珍寶般的福氣,我定當悉心珍藏,永生銘記。”
這個時候,護士推著治療車輕輕走進了病房,熟練地給秦爸紮上了吊瓶。不一會兒,有好幾名大夫魚貫而入,秦爸的主治神情專注,詳細地向其他幾位大夫講述著秦爸的病情。
仔細觀察秦爸當下的症狀後,主治大夫認為應當立即給秦爸吸氧,並佩戴檢測儀器,密切監察他的血壓、血氧、心率等各項指標的變化情況。
隨即護士給秦爸戴上了吸氧罩,並用治療車推來心電監護儀,時刻監視秦爸的血壓、血氧、心率等各項指標。
主治大夫神情嚴肅,認真地對謝蘭叮囑道:“目前患者各項指標均略低於正常水平,你務必密切留意心電監護儀的情況。一旦監護儀發出警示,要立即按鈴通知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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