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想要使壞,真的太容易。
江末村,村如其名,坐落在勺子湖邊上,而瓊江中的一條支流流入勺子湖。
這個地方是治水的重災區,隻因此處地理位置偏高,而勺子湖又無其他可泄洪的地方,若大水襲來,會將周圍所有村莊都淹沒。
更彆說村莊旁邊的莊稼。
由於地理位置太特殊,顏時忍與太子第一時間攔住了流入勺子湖的支流,保住了方圓幾百裡的村莊和莊稼。
但此處,正是黎明之時,天還下著瓢潑大雨,近來雨水是少了些,但晚上卻會夜夜下雨。
南方的雨水,似乎要與彆的地方格外不同。
一行黑衣人全身罩在鬥笠裡,從山裡穿行,不多會便來到勺子湖,農田灌溉所用的溝渠旁。
勺子湖周圍的農田都是從勺子湖引渠,他們也不破壞那些溝渠,而是將一些東西埋進土裡,又移開了堵水的泥。
他們動作很快,幾乎是剛來,不過眨眼間就走了,仿佛沒人來過。
天,漸漸亮了起來,瓢潑大雨也停了,江末村的村民也都早早起身,今年雨水太多,田間要去看,免得積水太多,影響收成。
安靜的村莊,時不時有狗吠聲響起,涼爽的和風拂過,將家家戶戶冒出來的嫋嫋青煙帶入了山間。
有莊稼漢三兩一起,說說笑笑,扛著鋤頭去看自家的一畝三分地。
有人喊道:“水頭應該是被衝開了,我那丘旱田,愣是積了滿滿的水。”
“這一的下雨,稍有不慎,就壞事,我那也是,都積滿了水。”
這樣的情況雖有,卻不多,有的田並沒積水,故此,也就一兩個去勺子湖查看。
當他們來到溝渠頭,發現果真是堵水的泥被衝開了,須得重新堵上。
水渠不算大,隻需用泥堵住就行,隻是當刨泥時,卻摸到了硬硬的東西。
將那硬硬的東西放在水裡清洗後,發現是一塊玄鐵,上麵還有字,但不認識。
“這是什麼?”幾人湊在一起細細研究,研究了好一會,也研究不出個什麼來。
“看樣子年頭不少了,要不拿去給叔公瞧瞧?叔公識字。”有人提議,要將鐵塊拿去給村裡的智者看。
幾人對視一眼,反正又不是金子,給了就給了,說不定是上天的警示呢?
大家都沒意見,堵了溝渠頭,便相攜一起,將鐵塊拿去找村裡有學問的叔公。
年邁的老者,雖然被村裡封為德高望重的智者,但他哪裡懂得太多?不過就是懂得幾個字,會幫村裡的娃取個名,會看個黃道吉日罷了。
偏偏,鐵塊上的字,他還認識。
年紀大,難免老眼昏花,他看了好一會,才念道:“吾以諸天神佛起誓,吾歸來之日,便是爾等愚民的末日!儀”
“儀?”此話一出,所有人嘩然,末日?就是要他們都死的意思?
老者渾濁的眼,仿佛洞察一切般,“儀,乃太子的名諱。”
近來太子名聲不錯,雖不敢嚷嚷的叫他名字,但卻都是知曉的。
“可是太子在江南治水,頗為賢德。”有人提出質疑。
但,惜命,和恐懼,以及迷信,許多人已相信末日之言。
相信之快,讓人覺得悲哀。
“會不會是咱們發現這塊古鐵之日,就是上麵所說的末日?”雖然迷信,他們卻不是特彆的笨,但也沒聰明到哪裡去,迷信的可怕,讓人膽寒!
“對對對,很有可能,叔公,您看?該怎麼辦?”
老者想了想,道:“去請你幾個伯公叔公來。”
“哎。”年紀小的立刻會意,告退去請村裡其他德高望重的老者。
就在此時,幾裡外的瓊江堤壩,顏時忍與太子日夜辛苦,督促壘起來的河堤,突然不知何處出了問題,竟從中間裂開來。
大自然的力量,是渺小的人類無法抗衡的,不過是一瞬間,堤壩中央不過是裂開一道口子,洪水便瞬間衝了出來。
你可能沒見過濤濤洪水決堤的樣子,也可能沒見過大水橫掃大地的樣子,更加沒體會過,河床水位猛增咆哮而來的恐懼。
江邊有士兵,有被征用來治水的百姓,在下遊岸邊或是站崗,或是做其他事。
不過是突聞巨響,剛扭頭去看,洪水便到了眼前,若覺得會遊泳就能在洪水中保住命,那麼就錯了。
洪水衝斷沿岸的樹,樹隨著水流而下,站在高處的一個士兵,眼睜睜的看到站在下麵的同伴,被水衝來的木頭戳中心臟,瞬間死亡。
數日來,顏時忍與太子分彆用分流,建水壩,疏通等方法,成功讓洪水減少肆虐,但突然有一道防線崩潰,下遊五六道防線,也沒能守住,潰不成軍。
洪水仿佛被囚困的猛獸,一朝脫困,必將血洗人間!
趙弼不過是養在宮中,會玩弄權術,做事沒有下限的驕子,他哪裡知道生活不易?哪裡知道天災可怕?哪裡知道自然的力量絕非人力可擋!
他隻想讓水衝進勺子湖,讓洪水淹沒勺子湖周邊的村落和莊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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