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烤乾的頭發,暖洋洋的,很舒服。
一珞轉身看向身後的愛人,忽然開口道:“你要不要試一試?”
“試一試?”林清遠一時沒反應過來,神色有些許茫然。
異瞳少女身體前傾,綢緞般柔順的青絲,沿著肩膀散落,她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指,輕輕撩頭起少年額頭的一縷碎發,銀藍色的美眸裡,倒映著愛人的影子,清冷的聲音低沉又認真:
“還是濕的。”
林清遠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作為一個男生,而且還是短發,其實不需要特意去烤火,也能自動風乾。
但是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就變成了另一副樣子:“那就有勞你了。”
這真的不能怪他,誰會拒絕喜歡的人給自己弄頭發呢?
想一想就覺得美滋滋,怎麼可能無情拒絕?
反正林清遠做不到。
但是很快他就不淡定了,因為這個弄乾頭發的姿勢,實在太讓人浮想聯翩了——
林清遠躺在一珞的膝蓋上,兩隻耳朵都紅透了。
一珞的手指拂過他的發旋,動作輕柔而和緩,雖然很舒服,但兩人的距離太近了。
林清遠可以聞到愛人身上散發的冷香,少女的青絲,有時候會隨著動作的幅度大小,拂過他的麵頰,癢癢的,心裡也跟著一起癢——
雖然林清遠強作鎮定,表麵看起來除了耳朵發紅之外,和平時沒有太大區彆。
但實際上,他此刻的內心已經停止思考,或者說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
他儘量讓自己,不要去在意一珞的身材,同時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避免在喜歡的人麵前流鼻血,出洋相......
頭發被烤乾的過程,其實並不算長。但是每分每秒,對林清遠來說,都無比煎熬。
並不是說,他不喜歡這種感覺,而是指,他不能因為這種有些曖昧的姿勢,產生不合理的衝動,他需要在一珞麵前維持形象,不能把對方給嚇到。
感情需要一步一步來,切不可急功近利。
林清遠在心裡默念:一步一步,一步一步,一步一步......不行了,鼻血要出來了!
一珞的聲音恰好響起,對林清遠來說,就像一場及時雨:“好了,已經全乾了。”
像是得到了特赦,少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坐起身來,胸口劇烈起伏幾下,才徹底冷靜下來。
麵對心愛的人,他平日引以為傲的定力,此刻也成了短板。
畢竟一珞於他而言,是生命中最特彆的那個存在。
剛才被一珞弄頭發的感覺,甚至比坐過山車還要刺激,林清遠努力平複自己的心跳。
想要在喜歡的人麵前,保持淡定的模樣,根本沒有想象中那麼容易——
還好一珞並沒有發現他的異常。
其實,一珞怎麼可能沒發現?隻是不想讓少年因此感到窘迫罷了。
畢竟是喜歡的人,哪怕是一個微小的細節,也會不由自主去在意。
林清遠是如此,一珞同樣也是如此,因為他們彼此都是對方心底最重要的人。
頭發已經被篝火烤乾了,林清遠準備去附近的林子裡,找點野味。
但是,這個過程並不順利,他去了很多地方,也沒有找到合適的獵物。
就連附近的野兔,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變異,有的頭上長出牛角,有的雙眼如同綿羊,也有的長出像劍齒虎一樣誇張的牙齒......
林清遠看來看去,根本無從下手,全都是變異的動物和植物。
即使變異的樹木長出果實,也不是人類能夠享用的東西。
林清遠雖然天生擁有超強抗體,可以避免被怪誕的力量感染。
但是變異的植物和動物,無論是果實還是肉質,都發生了微妙的轉變。
果實的顏色暫且不提,光是散發的味道,就讓人望而卻步。
是那種食物腐爛變質後,特有的酸臭無比的味道。
難以想象,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如果沒有學院提供的幫助,幸存者們要靠什麼來活下去?
想要通過一條河流,來改變周圍的環境,讓大地重新恢複生機,讓變異的植被和動物恢複正常,需要經過一個相當漫長的時間。
這樣的進度,還是太慢了一些,就怕幸存者們熬不到那一天。
一珞隨身帶著食物,雖然不能吃到野味,但還是有各種罐頭和麵包,可以儘情享用,滿足生理的基本需求。
何況一珞的眼光,向來不錯,這些食物的味道,一如既往的好吃。
吃飽喝足之後,林清遠和一珞再次出發。
玉龍弦月化身為龍,林清遠和一珞騎在龍背上,長風吹動少年少女的衣角和發絲。
一隻變異的山雞,拍打著肥碩的翅膀,直勾勾向林清遠和一珞飛來——
林清遠麵對氣勢洶洶的山雞,送上一個貼心的大逼兜。
變異的山雞慘叫一聲,撲騰著翅膀跌落地麵,淒厲的慘叫聲響徹天際。
林清遠本來以為,這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插曲。
但事實證明,他把這件事想的太簡單了......
沒過一會兒,又有變異的山雞出現了,林清遠采用了同樣的處理方式——一巴掌。
一巴掌、兩巴掌、三巴掌。
他都扇了十幾個巴掌了,山雞還是會不斷刷新,而且出現的數量,也從最初的一兩隻,到後來的七八隻、十幾隻、上百隻......
哪裡來的這麼多山雞?
林清遠和一珞對視一眼,就在這時,一抹巨大的陰影籠罩了玉龍寬闊的脊背。
坐在龍背上的二人,下意識抬頭向上方看去——
通體漆黑的大鳥,張開巨大的雙翼,遮天蔽日。
大鳥垂下腦袋,用血紅色的眼睛,緊緊盯著林清遠和一珞,嘴裡發出尖銳的咆哮:“勾勾勾勾勾勾勾——!”
乍一聽,像是發動機的轟鳴。
再仔細一聽,和早晨太陽升起公雞打鳴的叫聲,簡直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