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們會將奚午蔓在沒攝像頭的地方的一言一行全部向奚午承報告,仿佛奚午蔓是某重大刑事案件的嫌疑犯,他們每個人都為她被判死刑而努力搜集證據,並樂此不疲。
從她和奚午承與父母分居、她跟著搬進這棟彆墅開始,她就知道,不說話,是對她最好的保護。
奚午蔓每天一言不發,仿佛整棟彆墅隻有她一人。她沉浸於追劇、繪畫、寫字、看書,偶爾練習各種樂器。
一轉眼,就到了前往c市的日子。
這日,天空從早上起就一直陰著,卻一直沒下雪。
梳妝打扮好後,奚午蔓下樓到客廳,遠遠就看見坐在沙發上的奚午承。
他一襲合身的深棕色西服,大張的雙臂搭於沙發靠背,蹺著二郎腿,腦袋後仰,像是睡著了。
奚午蔓放輕腳步,他還是聽見聲音,緩緩抬起頭,看向奚午蔓的目光比尖刀更銳利。
隻那麼一眼,奚午蔓暗叫不妙。
但看他衣冠楚楚,黑發打理得油光可鑒——黑發下瘦削的臉龐算得英俊,如他的身高一樣,在人群中絕對出挑——他沒有喝酒。
奚午蔓正琢磨他眼中的狠戾是出於什麼原因,餘光一下瞥到他左手邊,那隻精致的鑽石手提包,這才注意到他左手食指和中指間夾了一張名片。
奚午蔓的心跳驟然一停,步子不自覺僵住了。
他以慵懶的姿態將名片往前一舉,死死盯著她,唇角勾了勾,皮笑肉不笑地開口:“你感興趣的不是科技展上的展品,而是參展的人,是嗎?”
“哥哥……”奚午蔓的大腦飛速運轉,迅速保持了冷靜,“你在說什麼?”
“來纘燁!”奚午承將名片甩到茶幾上,“你什麼時候跟他勾搭上的?”
“我不認識他。”奚午蔓死不承認。
“你有他的名片!”
“什麼名片?”奚午蔓一臉無辜。
奚午承顯然沒了耐心,一把抓起手邊的鑽石包,直直砸向奚午蔓,吼道:“你包裡的東西!還跟我裝什麼?!”
包重重落在奚午蔓腳邊,她身軀一抖,盯了那包片刻,在奚午承再次發作前對上奚午承的眼睛。
“你都不問我怎麼會有他的名片?”奚午蔓自知占理,瞬間多了底氣。
她突然的反問出乎奚午承的預料,奚午承也愣了一下。
“我的車被他的車撞上,他給了我名片,說回頭給我賠償。”奚午蔓越說越委屈,眼中轉起了淚花,“我當時吐得厲害,腦袋昏沉沉的,他給我名片我就接下了,我又沒聯係過他,也沒想過聯係他。”
“那你留著他的名片做什麼?”奚午承故作強勢的語氣暴露出他的心虛。
“我都不記得有這麼個東西,我以為是垃圾呢。”奚午蔓說著,彎腰撿起麵前的包,從裡麵抓出用過的漱口水包裝袋和一張不乾淨的麻紗手帕,稍稍舉高給奚午承看,“當時沒找到垃圾桶,我全塞包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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