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先展出一百位藝術家的畫作。”任毅鑫身旁乾乾瘦瘦的男教授一揮大臂,說,“以後每年都舉辦一次該主題的展覽。”
“每年都展出一百位藝術家的作品?”有學生提問。
“也可以不是通俗意義上的藝術家,我們可以向大眾開啟征稿通道,不分性彆年齡和國籍,隻要有作品,就能得到展出。”
“這樣的話,恐怕每年展出的畫作不止一百個人的。”
“最多一百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奮不顧身的未來學家,也很少有藝術家能一輩子都有源源不斷的創作靈感。我們得為沒有足夠多人投稿的年份做好打算。”
他們越聊越起勁,奚午蔓聽著卻覺得很無聊。
未來,這是個很難準確把握的東西,哪怕隻是明天,在真正的明天到來之前,都不可能完全掌控。
比如早上五點起床,五點半開始慢跑,在遇見每一陣風與每一片落葉之前,不可能知道剛好某時某刻在某地,耳廓與空氣的摩擦力,剛好有什麼色彩形狀的葉子以怎樣的姿態沿怎樣的軌跡落到怎樣的地方。
即使可以計算,也有太多不確定的因素。
誰了解全世界所有扇動翅膀的海鷗?
但這群人興致勃勃地暢談未來,仿佛未來就在他們掌心,被他們百分百把握。
奚午蔓不知道大家有沒有吃飽喝足,反正她飽了。
午飯後,眾人到了附近的a市美術館,欣賞最新展出的畫作和攝影作品。
不知是吃太飽還是覺得太無聊,奚午蔓困得不行,一個哈欠接連一個哈欠地打。
但她隻能偷偷摸摸地打哈欠,因為總有人看著她,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直到樓盛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低頭把嘴湊到她左耳邊,悄咪咪說了句“我們走”。
她看一眼任毅鑫,擔憂地搖搖頭。
樓盛又說:“趕回來吃晚飯就行了。”
她不動聲色地試著往人群外挪了挪,一點點越挪越遠,趁沒人注意,跟著樓盛離開了美術館。
呼吸到寒冷的空氣,奚午蔓感覺頭腦清醒了點。
“真是要命。”奚午蔓再次打了個哈欠,“好困。”
“去我那睡會兒?”樓盛說,“正好我要回去完成我的銅版畫。”
奚午蔓跟樓盛回到他的住房,純粹是因為不想待在美術館,她認為,看樓盛作版畫都比聽那群人點評畫作來得有趣。
不過,她堅持認為自己睡不著午覺,在看見他臥室裡不大卻很潔淨柔軟且溫暖的單人床之前。
那單人床有一股魔力,令她和衣往被窩一倒,很快就入睡。
樓盛作畫的房間就在臥室的隔壁,牆體的隔音效果並不好,但奚午蔓沒聽見一點動靜,她不知道是自己睡得太沉,還是樓盛的動作很輕。
樓盛叫醒她的時候,她感覺整個人特彆疲軟,仿佛她不是睡了三個鐘頭,而是長跑了三個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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