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有幾個男人在說話,其中一個屬於奚午承,其餘幾個奚午蔓都感到陌生。
奚午蔓好奇這麼早來這的客人會是誰,到底不想出去惹人注意,躲在走道聽樓下的人談話,待到談話聲漸漸遠去,消失。
沒有霧進到彆墅裡,也沒有寒風與雪,奚午蔓卻感覺被清早的濃霧包圍,濃霧之外就是輕輕的寒風與柔柔的大雪。她無法判斷濃霧與風雪到底有多遠的距離,也許很近,不到一公分,也許很遠,遠至銀河係之外。
她說不清是為走出這沒完沒了的冬季,還是單純想下樓,竟以逃命的速度沿樓梯飛快跑下去。
隨時有傭人打理的地板絕對安全,舒適的室內鞋底也很防滑,如果一定要為她的摔倒推出個罪魁禍首,那麼首先必然是她的慌張。
她在摔倒的第一時間被女傭扶起,坐到最近的椅上。女傭跪在她麵前熟練地小心檢查她的傷勢時,她突然注意到女傭右耳後麵的黑痣,也許是因葉莫莫提過。
“蓉姐?”隻為確認眼前人是不是葉莫莫說的那位,奚午蔓輕聲喚出那個稱呼。
女傭抬眼看奚午蔓,妝容雅致的臉上滿是疑惑。
女傭一個字都沒說,奚午蔓已經通過她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得到答案。她真的叫蓉姐。
其實沒什麼意義,但奚午蔓很高興,為記住一個人的姓名而高興。即使那個人無關緊要,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離開,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可也許正因那人無關緊要,奚午蔓才能為沒有意義的事發自內心地高興。
在奚午承聞聲過來之前,醫生錢莫貪就提了醫藥箱跟著男傭趕來,為奚午蔓摔破皮的肌膚上了藥。
她沒什麼大礙,隻有點皮外傷。這應當歸功於她很厚的家居服。
奚午承一走近,圍著奚午蔓的傭人們迅速散開各自忙去,錢莫貪如實向奚午承彙報過奚午蔓的傷勢,提著藥箱往地下一層去。
奚午承雙手插在褲兜,隻微微低頭看奚午蔓,嘴角似有似無的笑意帶著戲謔。
“你想去追誰?”他的語氣不輕不重,滿含譏誚。
奚午蔓不能為突然的慌張找到正當理由,她總不能說是突然起了霧,有蛇在後麵追她。
“你是想請褚警官喝咖啡?”他完全是穩操勝算的口吻。
奚午蔓不知道褚警官是誰,隻是當警官和咖啡聯係在一起,她能且隻能想到一個年輕的刑警。可她不確定奚午承說的褚警官就是那位對她說“沒事了,彆怕”的年輕刑警。
她不知道說什麼合適,便眨巴著眼睛與奚午承對視,希望後者注意到她的迷茫,稍加解釋。
奚午承卻沒再說什麼,哼出一聲很輕的冷笑。
他生氣了。
奚午蔓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生氣,明明她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說。
但他確實生氣了,審視般盯了奚午蔓片刻,轉身大步流星朝玄關走去。
他的身影很快出現在窗外,奚午蔓隔著玻璃看他高大的身影,看他坐上一輛停到他麵前的黑色奧迪a8。
那裡霧正濃,轎車尾燈很快消失在彎道處,奚午蔓看不見彎道那邊的路,也不知道車會開往哪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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