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抓緊時間畫畫,奚午蔓沒有坐餐廳和他們一起吃飯,晚上隻喝了杯豆漿,速溶豆漿粉衝的。
速溶豆漿粉是那個短發女生給的,為了答謝奚午蔓的橙子軟糖和橙香烤雞。
糖和雞都是奚午蔓的司機做的,但橙子是奚午蔓買的,其他食材司機也會找奚午承報銷。
“要謝就謝我們家蔓蔓小姐。”司機如是說。
於是,短發女生來到奚午蔓麵前,扭捏了半天,才把一袋豆漿粉和一大袋辣條給她。
窗戶緊閉,能聽見雨聲。
畫布上已經鋪好大色,偏橙子果肉樣的暖。
雨下了整晚,奚午蔓徹夜未眠。
司機很高興地向她展示昨晚的研究成果,橙香戚風蛋糕和橙子奶昔,麵對司機一再的追問,她隻給出“能吃”的評價。
司機似乎很失落,她沒有在意。
她有點困,歪著腦袋蜷在副駕駛淺眠,身上蓋著一條淺色小羊毛毯子。
今天到了新的地方,見到新的人,看到新的風景,速寫本上也有新的房屋與樹林與路。
這些,僅對奚午蔓而言是新的。
午餐過後,奚午蔓就很困了,卻隻想淺淺睡一會兒,就沒到車後的床上,而是縮在副駕駛。
可還是一連睡了四個多鐘頭。
一覺醒來,天都黑了。
她是聽見有人在敲車窗,才醒過來的。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他的臉。
風吹亂他柔軟的頭發,他的耳尖泛著紅。
她降下車窗,聽清他說,他們還有差不多兩個鐘頭才回去,她可以先回。
睡了一下午的她想到還沒積累足夠多的素材,說:“我跟你們一起。”
她掀開身上的毛毯,伸展了四肢,打開車門下車。
她跳下車時,身體偏了一下,他以為她要摔倒,本能伸手扶住她。
夜色朦朧,沒有下雨,空氣卻潮濕。
左手感覺到他的掌心火熱,奚午蔓瞬時整個人都變得很冷,側身將右手伸進他羽絨服左側的口袋,像靠近火焰。
她感覺到他的身體明顯一僵。
“冷。”她看著他的衣領。
他忙鬆開她的手,從右側口袋摸出一副手套,遞到她身前。
“這個。”他說。
她注意到他的耳朵通紅,好奇那是由於身體與風的溫差,還是由於交感神經興奮。
然後她低頭,看見那副黑色的針織半指手套。
“這是你的?”她盯著那副手套。
“對。”他說,“秦教授給我們每個人都買了一副。”
見她滿臉困惑,他又說:“秦教授帶師哥師姐們來這邊做項目,我們寒假的社會實踐也選在這邊,秦教授給我們也買了手套圍巾帽子,還有暖寶寶和感冒藥。”
她沒有說話,向他伸出左手,掌背向上,五指分開。
他愣了一下,迅速反應過來,很慎重地為她戴上手套。
他正要為她戴上另一隻手套,她卻從他麵前繞到他左側,右手仍在他羽絨服口袋裡。
“現在要去哪?”她看著前方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