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本來在談山林、氣候、土壤和蜘蛛,司機不時很外行地打趣幾句。
突然,司機帶偏了節奏,問林曉鈴和那小子:“你們兩個是什麼關係啊?”
“一個係的同學。”林曉鈴說。
“隻是同學?”司機的語氣帶了懷疑,“我看你倆關係挺好的,就沒想進一步發展?”
林曉鈴笑著反問:“我覺得我跟姐姐你的關係也挺好的,姐姐想不想跟我進一步發展?”
“彆想了,我喜歡男的。”
“那有什麼關係?我喜歡姐姐就行了。”
“不是妹妹,大早上的,你彆惡心我行不行?”
惡心。
奚午蔓突然注意到耳機沒有聲音,這才點擊平板上的播放按鈕。
「魔女」や「悪女」とは、男の統製にしたがわない、性的に過剰な…【注1】
(所謂“魔女”“惡女”,就是不服從男人的控製、在性方麵過剩的女人)【注2】
耳機裡讀書的女聲蓋住外界的話音。
「性の自己決定権を行使する」女である…【注1】
(就是“行使性的自我決定權”的女人)【注2】
天邊放了晴,陽光是寒風的溫度。
奚午蔓抱著速寫本與筆盒,走走停停,畫道路、建築、地裡勞作的人、電線杆與杆子上的高音喇叭。
她畫草、樹、雲與一排排停在電線上的麻雀。
司機留在車上準備午餐,那小子和林曉鈴背著雙肩包,提了手提箱,步入沒人耕作的荒田。
田裡長滿雜草。
這裡的冬季,放眼望去也是一片綠色,蒙著一層薄青色的霧,與春夏作出區彆。
從山峰的另一邊隱約傳來樂聲,很熱鬨。
水泥路上有結伴而行的人,朝著樂聲的方向走。
他們的衣著遠算不上時髦,與地裡勞作的人相比,卻頗體麵。
其間有個矮胖的男人,扯著嗓子對路旁地裡獨自挖地的老人喊了句什麼,地裡的老人起身回應。與男人同行的另外幾個人也先後說話,老人最後統一回複。
奚午蔓隻聽懂老人最後說的那句話,一個字:“誒!”
奚午蔓很小的時候還能用一些方言跟當地的人簡單交流,現在,連那些最簡單的詞句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明明是回了祖國,卻有種到了外國的感覺。她也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