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奚午蔓重新看向畫布,半眯了眼睛,端相畫麵整體的明暗,“隻是為了讓大腦分泌情感激素的話,通宵跟男人做愛不如畫一幅畫。起碼,我今天晚上畫完的畫,今晚過後不會對我說,‘你那晚畫了我,我為你提供了快樂,你一輩子都得是我的奴隸’。”
“你經曆了什麼?”樓盛表現出興趣,退後兩步,坐到旁邊的椅子上。
“之前,我跟一個麵都沒見過幾次的男人上過床。”奚午蔓思考兩秒,又說,“我中了藥。”
“哦?”
“給我下藥的人是穆啟白。要是沒有未婚夫這個名頭,他可沒膽那樣對我。”
樓盛隻靜靜看著她,沒有出聲打斷。
“隻是因為拉過我的袖子,他就以為有權利乾涉我的存在。”
奚午蔓的語氣始終平靜,像是在談一件與她無關的小事,畫畫的進度沒有因說話而受到絲毫影響。
“沾上一點關係,就認為自己擁有任意處置另一個人的絕對權利,這簡直自戀到了極致。”
“心智不成熟的孩子,是這樣的。”樓盛接了一嘴,輕輕拖過餅乾盒,拿起一塊曲奇咬下一口,又問,“但你也不至於對建立社會關係這件事絕望吧,你不是還有年甫笙嗎?”
想到年甫笙,奚午蔓心頭突然一堵,隨即無力地輕笑一聲。
“他的占有欲讓我覺得莫名其妙。”她說。
“怎麼?”樓盛咬著曲奇。
“就因為他喜歡過我六年,他認為我獨屬於他。”奚午蔓長歎一口氣。
樓盛慢慢吃著曲奇,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除了麻煩,他們什麼都給不了我,他們居然想綁架我一輩子。”奚午蔓的視線從樓盛臉上一掃而過,落到調色板上。
她用圓頭筆取一點紅和一點黃,混成橙色。
“他們能帶給我麻煩,隻是因為我知道他們的名字。”她的嗓音低下幾分,“我很討厭那種毫無意義的麻煩。”
樓盛沒有接話,一點點咬著曲奇。
二人沉默了幾分鐘,房間裡隻有嚼碎曲奇和畫筆掃過畫布的細微沙沙聲。
然後,奚午蔓再次開口,聲音聽不出情緒:“僅僅為了滿足生理需求的話,我完全可以去夜總會,男招待可不會乾涉我的存在,甚至不會影響我的生活。”
“你中藥之後那個男人,影響到你的生活了?”樓盛問。
“他倒沒有。”奚午蔓不知道在想什麼,筆觸停在畫布上。
良久,畫筆離開畫布,留下鮮豔的橙色。
她帶著一貫的禮貌微笑偏頭看樓盛一眼,說:“我可沒那麼好的運氣,每次都碰到他那樣的人。你也講過,我看男人的眼光不怎麼樣。”
“我說過嗎?”樓盛眉頭一抬,“我沒印象。”
奚午蔓回他一個微笑,轉移了話題。
“我不希望任何人操控我的存在。”她說,“但我沒法控製彆人的行為,我能做的,隻有斷絕每一種讓那些人自戀的關係,那些已經或試圖,乾涉我的存在的人。”
“我能理解。”樓盛直視著她滿懷熱情的眼睛,“你說的全部。”
“我知道你能理解。”她莞爾一笑,看向畫布上還未完成的橙色夕陽,眸中熱忱褪去,罩來深深的憂鬱。
“你理解不了的話,我也不會跟你說這麼多。”她嗓音輕柔,似在與畫布上的太陽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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