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的時候,呂樹同往天一樣敲響奚午蔓的房門,沒人答應,她又打通奚午蔓的電話,鈴聲從房間裡傳出。
雖覺得不太正常,她還是先下樓去準備早餐,在大門口遇到樓盛。
她對樓盛說,今天蔓蔓小姐居然睡這麼沉,電話響那麼大聲都沒接。
樓盛立馬斷言,蔓蔓不在房間。
呂樹不信,在樓盛的堅持下,他們問民宿的工作人員要了備用鑰匙,打開門一看,果然沒人,隻手機放在床頭櫃上。
問過民宿的工作人員,他們才知道,奚午蔓跟著a大的師生們一起吃過早飯。
呂樹立馬打電話給秦教授,得知奚午蔓與楊省他們在一起。
“你早上走的時候,怎麼不叫我一聲呢?”呂樹把裝著藥的保溫杯遞給奚午蔓,“我今天也沒晚起啊,你怎麼就先走了?”
奚午蔓回她以微笑,仰頭喝藥,免去了回答。
樓盛也沒告訴呂樹真相。他雙手揣兜,深色凝重地盯著奚午蔓。
“等等……”呂樹發現問題,“你這帽子,這圍巾,這手套,不是你的吧?”
不等奚午蔓回答,呂樹又看見雨衣和折疊傘。
“這些東西,你從哪弄來的?”呂樹的視線從奚午蔓懷裡的暖手寶一掃而過,落在小木椅靠背的搭腦,“你這是打劫誰了?”
奚午蔓喝完一杯藥,把保溫杯遞給呂樹,坦然微笑開口:“彆人借我的。”
“彆人?”呂樹眉頭一擰。
“還有手機。”奚午蔓從衣服口袋裡摸出手機,用指尖捏住,手機整體下垂,屏幕那麵正對著呂樹。
驚訝、擔憂,還有恐懼。奚午蔓將呂樹臉上的情緒解讀得透徹。
她像之前對樓盛一樣揮了揮手,示意呂樹往旁邊挪挪,戴上耳機繼續畫速寫。
呂樹和樓盛不知什麼時候離開的,奚午蔓提起椅子換地方時,就沒看見他倆了。
時近午時,在呂樹為她送來午餐之前,楊省就借彆人的手機打電話問清她的具體位置,為她送來一個三明治和一瓶乳飲。
楊省離開後沒幾分鐘,呂樹就送來便當盒。
午餐又是樓盛做的,奚午蔓給呂樹看了三明治和飲料,拒絕吃飯。
沒什麼胃口。奚午蔓這樣告訴呂樹。
呂樹也沒堅持,拿奚午蔓的飲料回車上加熱,同藥一起給她送過來。
然後,呂樹就一直待在奚午蔓身旁,也不說話,或站或蹲或坐,一副沉思的模樣。
天色漸暗,西邊竟出現夕陽。
太陽很快落下山頭,西空殘雲的色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厚重。
奚午蔓站在車旁,卻沒有上車的意思。她實在不想跟樓盛待在同一輛車上,那令她窒息。
等到a大那四名男生回來,奚午蔓趁呂樹不注意,一溜煙就跟著他們上了那輛黃色麵包車。
透過貼著深色膜的車窗玻璃,可以從外後視鏡看見,呂樹開的車一直緊跟在厚麵。
奚午蔓感到壓抑,收回視線,完全是為了轉移注意力,把男生們給她的手套圍巾等東西還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