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了一家咖啡店。”
“你剛剛已經說過了。說過兩次。”
“我不是這意思。”穆啟白的嗓音帶著笑,“我是說,你還沒去過我店裡。”
突然的沉默,空氣莫名有一絲尷尬。
純粹是為了驅散這尷尬,奚午蔓稍作回應:“嗯。”
“你什麼時候有空,到我店裡喝咖啡,我請客。”穆啟白說得大方。
“下次一定。”奚午蔓簡單回答。
“不過你好像很忙吧。聽說你要去遠東了?”
奚午蔓一愣,反問:“聽誰說的?”
“我之前的同事。說你這個月末要去遠東。水西月還挺重視你。”
“我還沒聽說過有這樣的安排。”
“也可能是他們誤傳。”頓了幾秒,穆啟白很自然地轉移了話題,“你在城東畫廊展出的畫,我去看過了。”
奚午蔓皺了皺眉。
她以為,穆啟白要發表“高見”了。
往往一個人說“我看過你的畫”,下一句開始,就是以評畫專家的姿態發表看法。
他們會大談構圖的寓意與畫作的內涵,他們真的確信自己絕對了解作畫的人從構圖開始的所有思想。
奚午蔓感覺太陽穴的血管裡已出現小珠子,正醞釀著往外跳。
她迅速設想過穆啟白可能發表的全部言論,並琢磨著該以怎樣的態度與話術回應,或者保持沉默,隨便他怎麼說。
但好在,穆啟白沒有發表會令她惱火的評論。
他說:“之前我媽一直在資助嚴行賢上學,我媽覺得他挺有前途。結果他選了個農業資源與環境專業。其實那專業也還行,但是跟我媽預期的前途差了很多。我媽總說,他當初要是進a大的pep學院,比他在農學院有前途得多。”
奚午蔓不知道穆啟白在說誰,以為他隻是想跟她聊聊他的媽媽。
一想到那個溫柔的女人,奚午蔓就想到連鎖店,心裡突然一堵。
“阿姨還好嗎?”奚午蔓問。
“還行,就是有點神經衰弱。”穆啟白完全是無所謂的口吻,“幾家店而已,沒了可以重開嘛。她非要糾結那是外婆留下來的。其實她從來沒管過那些店。外婆在的時候她沒管過,外婆走了以後,她也沒管過。”
奚午蔓尋思,其實可以把店還給他媽媽。
她還沒開口,就被穆啟白搶了先。
“她對外婆也是。”穆啟白的語氣表露出嘲諷,“外婆在的時候,她連話都不想跟外婆說,外婆走了以後,她卻每天念叨她沒媽媽了,她還沒儘到孝心。也不知道念給誰聽。這麼想外婆,外婆活著的時候怎麼不好好儘一下孝心。”
又是漫長的沉默。
穆啟白長歎一口氣,又說:“她會心疼外婆留下的店,主要是她覺得,沒了那些店,她就沒錢資助嚴行賢上學了。其實我爸每個月還是會給她那麼多生活費。”
停了一下,像是認為會引起什麼誤會,穆啟白又補充道:“我爸知道我媽在資助嚴行賢,我爸給我媽的生活費就包括給嚴行賢的錢。”
這個話題還可以繼續,但他選擇了終結。
他把車停在彆墅區大門外,說:“我就送你到這兒了。你有空來我店裡喝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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