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離開再回來,問題就得到了解決。
不是由奚午蔓解決的,她幾乎沒有做出任何貢獻。
周寘行也沒再問她為什麼不讓兒子去a市。
那為什麼,一點也不重要。
隻是,周寘行在機場外麵接到奚午蔓的時候,對她說,現在他可以告訴小格,有比a大更值得去的大學,但如果小格長大後還是想去a大,他隻希望她不會乾涉。
就像她曾經說過的那樣,讓孩子成為他想成為的人。
也應該讓他去他想去的學校,學他想學的專業,以後他要終身做怎樣的事業,那也該由他自己決定。
奚午蔓沒有異議。
到時候,他都已經是一個具有思辨能力的成人了,當然,他做什麼事都由他自己決定,正如責任由他自己承擔。
一個可以自己承擔責任的人,當然也有自保的能力。
到a市又如何?奚家能奈他何?
這個問題就這樣被擱置,可奚午蔓忘了,任何問題,隻要沒有從根源解決,就會在其他時候以其他形式出現。
小格已經能獨立看懂一些故事,但他還是對國際象棋最感興趣。
他最大的樂趣是晚上跟爸爸或媽媽下象棋,開拓新的棋局比看兒童故事對他更有吸引力。
小小的他當然不可能贏得了爸爸媽媽,但小小的他也不在乎是否會輸。
哪怕一開始就知道輸贏已定,他也熱衷於開局。
這沒什麼問題,有問題的是,這天下午,奚午蔓回到南樛一號,在門廳同傭人說話,小格沒有像往常一樣快速跑到她麵前,給她一個擁抱。
傭人告訴她,小格在棋房跟一位先生下棋。
奚午蔓以為,傭人說的是一位姓程的先生。
她正要到畫室,小格就向她跑了過來。
“不是在跟程先生下棋嗎?”奚午蔓輕輕揪揪他的臉蛋,“隨便丟下客人可不好。”
“我跟承伯伯說,媽媽回來了,我應該來接媽媽,承伯伯同意了。”
“好啦,現在已經接過媽媽了,不要讓客人等太久。”
小孩猶豫著,問:“媽媽不跟我一起去嗎?”
“媽媽就算跟你一起去,也隻能在旁邊看著,不能提醒你該走哪步棋哦。”
“是承伯伯。”
“程伯伯怎麼了?”
“承伯伯想跟媽媽下棋。”
真奇怪。
奚午蔓本來覺得奇怪,到了棋房,所有疑惑都消散,平靜的心不自覺顫了一下。
那棕黑的鬈發,深邃的眼睛,高高的直鼻。
那眉眼間的淺笑,那四月晴朗午後平靜的湖麵。
他深棕色馬甲與他麵前的黑棋相處融洽,馬甲與襯衣同棋桌一樣,同樣的深淺相宜。
承伯伯。
他肘彎搭在桌沿,指間很輕鬆地把玩著黑een。
奚午承。
奚午蔓記得,曾經,他總在最短的時間內吃掉她的q,然後用最慢的速度將死她的k。
輸贏在開局的瞬間就確定了。
而他一次又一次給她希望,然後讓她陷入更深的絕望。ate。
“哥哥。”奚午蔓扯出一貫的禮貌微笑,“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蔓蔓。”謙和的奚午承。
“哥哥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早告訴我,我好去接哥哥。”
“你工作忙,沒打擾你,你丈夫派人接我過來的。”
“等會兒就吃晚飯了,哥哥想——”
“我八點有個飯局,就不跟你們吃了。”奚午承放下棋子,“你有時間的話,陪我下一局?”
這不是詢問,也不是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