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午蔓還是要回a市去。
她的個人畫展在a市舉辦,水西月以z集團的名義為她送來機票。
z集團為她安排了酒店,離展出的地方很近。
不用住虛煙院子或紫羅蘭山居,不是必須跟奚家的任何人有接觸,真是謝天謝地。
這次展出時間隻有一個月,她隻需出席開幕式和閉幕式。
她是沒想帶上小格的,但小格繼抗議幼兒園之後第二次大哭大鬨,周寘行說,帶小格去玩玩也可以。
奚午蔓隻是擔心自己照顧不好小格。
周寘行明白她沒說出口的擔憂。他承諾,等過幾天他完成手頭的工作,一定儘快去a市。
離開那天,天色還早,沒有下雨,也沒有要放晴的樣子,雲層很密。
到了安檢口,周寘行把小格的手交到奚午蔓手中,又親親奚午蔓的頭發。
“等我這邊忙完,我就來。”他對奚午蔓說。
“再見。”奚午蔓向他揮揮手。
“爸爸再見。”小格也揮手。
真的懷疑a市隻有冬季。
一出機場,奚午蔓就感覺自己進了一個超級大冰窖。
小格哈著熱氣,故意哈得長長的,看熱氣什麼時候被風吹散、去往哪個方向。
前來接機的是秦喻章。
晚餐和蘇慎淵等人一起吃。
從第二天早上開始,奚午蔓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忙,除了畫展,還有其他工作,根本沒時間照顧小格,好在可以拜托蘇慎淵。
她真擔心蘇慎淵會把小格送去虛煙院子或者紫羅蘭山居,好在他保證一定隨時把小格帶在身邊。
每天都過得很充實,兩天下來,奚午蔓感覺自己過了兩個春秋。
小格每天都很開心,他可太喜歡那位慎淵爺爺——噢不,蘇先生了。
蘇慎淵實在不喜歡“爺爺”這個稱呼,甚至連帶著不喜歡“叔叔”這個稱呼,於是,奚午蔓改口稱他為蘇先生,小格記住了蘇先生。
沒完沒了的會議,沒完沒了的人。奚午蔓真懷疑自己把全世界所有人的會都給開了。
一天下來,總是累得要命。
偏這個晚上,還見到奚午承。
奚午蔓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想裝作沒看見他,也希望他沒注意到她,但他,偏偏穿過人群,徑直走到她身旁。
“小格在爸媽那。”奚午承開門見山。
“啥?”奚午蔓心累得慌。
“蘇慎淵到那邊參加酒會,小格跟他一起。”
奚午蔓的太陽穴突突地跳。
隨時帶在身邊,這種時候倒也沒必要好嗎。
實在不想回那個地方,但又實在不放心小格。
就算蘇慎淵也在那邊,誰知道詭計多端的奚家人會做些什麼。
沒有猶豫的時間,奚午蔓直奔西村。坐奚午承的車。
這一去還不如不去。
奚午蔓到的時候,小格正跟蘇慎淵待在奚耀航的書房。
蘇慎淵與奚耀航在談事情,小格抱了本有彩色插圖的地理書,坐在角落的沙發翻看,
不知情的奚午蔓,總擔心小格被奚耀航責罵,說不定被關在書房抄那該死的經文。
奚午蔓輕輕敲響門,門從裡麵打開。
沒看見開門的人,直到從低處傳來一聲:“媽媽。”
本來隻有三個人的書房,多了奚午蔓、奚午承、黃奉清。
六個人圍坐在一起,很久,誰也不先說話。
還是小格先打破沉默。
“女士們先生們,茶快涼了。”他說。
奚耀航首先端起茶杯,呷一口,朝向蘇慎淵。
“蘇總,首先感謝您替我們蔓蔓照顧孩子,但是——”奚耀航斟酌著開口,“您為什麼不告訴我,他是我們奚家的孩子呢?”
“他姓周。”蘇慎淵說。
“難道您不知道他是蔓蔓的孩子嗎?”奚耀航問。
“知道。但我不認為有必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