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奚午蔓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褚索認為她是誰。
而如果從褚索的角度出發,她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奚午蔓。
即使從奚午蔓的角度出發,她也無論如何不可能是褚索認為的那個奚午蔓。
“奚午蔓小姐,請收好。”褚索把證件遞回奚午蔓手中,腦袋順勢湊近奚午蔓,“奚家的小姐可不是那麼好當的,女士。”
與其是好心提醒,奚午蔓更願意相信他是警告。
一個冒牌貨,是很容易招惹麻煩的。
能保護奚家人的隻有奚家人,能傷害奚家人的也隻有奚家人。外麵的人再怎麼說、怎麼說,隻要沒有奚家人推波助瀾,奚午蔓就不會受到傷害,問題就在於,針對往往從內部開始、從身邊人開始。
針對,沒完沒了的惡意,偏帶著無可挑剔的微笑,那要命的偽善。
“蔓蔓,好久不見。”這是祁湘第一句。
祁湘很熱情地拉住奚午蔓的手,掌心的潮濕瞬間黏糊至奚午蔓心底。奚午蔓迫切想要將手抽離,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你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祁湘將後者的手掌死死護在自己倆掌心間,完全是要把後者的手捂死的態勢。
奚午蔓感覺自己快死了。
“你說說你,好端端的住學校的宿舍做什麼?實在不行,在學校附近挑一套喜歡的房,這樣更好啊。你好歹是奚家人,奚家哪有住校的。”祁湘越說越起勁。
奚午蔓完全聽不進去,一心想著怎樣快速擺脫那雙黏糊糊的濕手。
可那掌心黏糊糊的潮濕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分不清。
也許是眼淚,也許是汗水。
哪來的眼淚?
不知道。
那雙眼睛,看上去流過很多眼淚,也許用掌心拭淚,或是眼中的淚水自己跑到那胖乎乎的手中。
“在學校住也住不好,吃也吃不好,這種生活,你體驗兩天就行了。”祁湘說。
在祁湘口中,a大宿舍是下水溝,a大食堂是垃圾場。
奚午蔓卻覺得挺好的。一時不知道該反駁祁湘還是該反思自己。
吃也吃得好,住也住得好。奚午蔓正要這樣說,被祁湘搶先。
“你可真得好好補補,今天晚上上我那去,我給你做點好的吃吃,真得補補,你。你說說,你要一直這樣下去,餓都餓死了。”祁湘累了,稍稍鬆開奚午蔓的手,輕歎一口氣,又緊緊抓住奚午蔓的手,“不知道阿承是怎麼想的,居然讓你住校。他怎麼放心你住校?”
祁湘的口吻與目光都沒有疑惑感,隻有責備與沾沾自喜。
喜於自己有明目張膽評判的自由,出於對主權的宣布。
看,我腳下這片土地屬於我。看,我口中那個人屬於我。
就算他在我麵前,麵對我的責備也隻會沉默,出於寵溺與真摯的愛。
祁湘完全自說自話,根本不給奚午蔓答話的機會。噢,那被偏愛的肆無忌憚,不需要任何回應。
那莫名其妙的、要悶死人的自信,容不得任何反駁。
奚午蔓沒法兒回答,不必回答,今天晚上,她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任何事都不能成為拒絕的正當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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