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全麵檢查這位小姐的基因,當然,畢竟不會有誰對奚午蔓小姐如此不敬。頂著這麼個姓名是安全的。小姐,你覺得很安全。”祁湘踱著步子,繞桌緩緩靠近奚午蔓,“但是小姐,你最好清楚你到底是誰,不要真的以為頂著這麼個身份,假的就能成真。”
“其實你比誰都清楚你到底圖什麼,你比誰都清楚你的貪欲。”
祁湘慢慢走,慢慢說,話音隨步伐在宴廳回響,被安靜數倍放大。
“人心不足蛇吞象,你的貪隻會害死你自己。今天在場的都是我們自己人,我們還能這樣心平氣和地說說話,我呢,還有耐心好心提醒你,不要試圖占有不屬於你的東西,請注意,我指的是任何東西。”
祁湘突然駐足,目光一轉,緊緊盯住奚午蔓,宛如盯著一條必死的毒蛇。
“因為那場幾乎要了你命的意外,很多事你都不記得,甚至連畫你都不會畫了,這合理嗎?當然,隻要你說,再不合理的東西都能合理化。”祁湘雙手從後麵搭上奚午蔓的肩,“但是,要記住,小姐,在這裡的,可沒有傻子,沒有誰會相信你的謊言,哪怕你說得天花亂墜。”
謊言。
奚午蔓的神經突然一緊,眼前驀地一黑,緊接著一道金光刺破黑暗,奚午蔓想到奚午承。
不動聲色,迅速環顧四周,沒有奚午承的身影。
沒有。
哪裡都沒有。
這是危險的地方——奚午蔓意識到——她把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
愚蠢的。盲目的。出於判斷失誤的。她進到這棟不應該進的樓房,坐在這個不應該坐的椅子上。
所有人都沉默。
所以所有人都沉默,無一人為她說話。不會有人為她出聲,除了責罵。
清一色的黑白,純粹得異常。他們團結得異常。那排外的,那些出奇一致排外的,奚家人。
肩上的重量還在增加,奚午蔓的胸腔受到極強的壓迫,呼吸困難,雙臂失力,刀叉落下,與餐碟碰撞,聲響清脆異常。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法子,讓阿承相信你是那個死裡逃生的人。”祁湘白胖胖的雙手向奚午蔓瘦削的肩膀又施了好些力,那樣輕鬆,就完全能壓死人,“既然你能讓阿承相信,不如讓我們也見識見識,你是怎麼死裡逃生的。”
肩膀的重量突然消失,奚午蔓還未適應,已聽見狗吠。
狗吠在外,越發近了,是她離狗群近了。
她完全是被推著走的,被一堵黑色的牆,一堵張滿血盆大口的黑牆。
他們在笑,在鬨,滿是譏諷。
他們沉默,嚴肅,一本正經。
他們無聲、用眼神交流,他們說話,低聲咕噥。
祁湘的聲音壓過那一切,祁湘的肆意遍蓋a國。
不出意外的話,明早的報紙頭條,將會是報道奚午乾的夫人為奚家除害。
祁湘邀請的記者們繃緊身體,緊得甚至連最簡單的動作都不大協調。那做作。
黑白在眼前晃動,晃動,明與暗區分人臉與燈光。
狗圍在四周,齜牙狺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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