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豪坐在魏顏黎對麵，眼神堅定而決絕，他緊盯著魏顏黎，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然：“魏司令，今天我必須要一個答案。若你不告訴我，我真的沒法再乾下去了，我要退出。”
魏顏黎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惱怒，猛地一拍桌子，大聲說道：“歐豪，你這是在逼我攤牌！”
歐豪毫不畏懼地迎上魏顏黎的目光，情緒也有些激動地回應道：“逼你攤牌？魏司令，一直以來都是你在明裡暗裡逼迫我。我做的這一切，可不是為了我自己，我得為跟著我的兄弟們負責，得為他們的未來考慮。在這龍國的社會裡，站隊可是個大問題，站錯了隊，那後果不堪設想，您不會不明白吧？”歐豪的聲音微微顫抖，他深知這個問題的嚴重性，也清楚自己此刻的決定關乎著自己和兄弟們的命運。
魏顏黎看著歐豪，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片刻後，他開口說道：“你對站隊的理解，不能說全錯，但也不完全對。”
歐豪苦笑一聲，說道：“我也不想這麼小心翼翼地揣摩。我年輕，見識淺，在這複雜的局勢裡，我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從自身利益的角度去考慮。”
魏顏黎忍不住哼了一聲，說道：“你啊，奸詐得像個老狐狸，哪像個年輕人。”
歐豪沒有理會魏顏黎的調侃，他深吸一口氣，說道：“魏司令，您讓我先說說我的猜測，那我就直說了。在我看來，龍國的社會其實是由一個個以家族為核心的巨大利益集團控製著。這是人的群居本性、趨利本性和社會屬性決定的，不管在哪個時代，似乎都沒法避免。在這樣的社會環境下，根本就沒有真正的公平可言。就算有那麼一點所謂的公平，也到處充斥著潛在規則。這人治的社會，一切都是以感情為基礎，規則都是人定的，人都是有感情的，怎麼可能做到完全理性呢？除非人類都變成沒有感情的人工智能。”歐豪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魏顏黎的表情，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到一些答案。
魏顏黎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驚訝，似乎沒想到歐豪能有這樣深刻的見解。
歐豪接著說道：“在利益的驅動下，這些利益集團肯定會不斷擴大自己的勢力範圍。而當各個集團的利益邊界相互碰撞時，矛盾就產生了，有時候甚至會引發戰鬥。可普通百姓呢，大多都不知道這些事，就算知道了，也漠不關心，他們隻想著過好自己的小日子。”歐豪微微歎了口氣，對這種社會現狀感到無奈。
“基於這些，我猜測您、孫書記、李洽賀、項叔這些人，都和這些利益集團脫不了乾係。我覺得您和孫書記應該是處於同一個利益集團，而李洽賀屬於另一個。這兩個集團之間已經有了摩擦，甚至發生了戰鬥，而在j省，我莫名其妙地就成了這場戰鬥的焦點。至於項叔，我還不太清楚他的具體情況。”歐豪說完，靜靜地看著魏顏黎，等待著他的回應。
魏顏黎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你小子，還真猜對了，一點都沒錯。”
歐豪心中一緊，接著問道：“那您能告訴我，您所屬的利益集團到底是什麼情況？李洽賀又是屬於哪個集團？還有，你們聯合起來把我扶上位，到底有什麼目的？你們又能從中得到什麼利益？”
魏顏黎皺了皺眉頭，說道：“你這問題也太多了，我沒法一一回答你，而且我也不會回答你這些問題。你隻要知道，你登上的這輛‘戰車’能量龐大，它能給你提供你想要的一切。我知道你不貪圖那些平常的富貴，或許你有著更大的野心。但有些時候，要實現你的目標，光靠你自己可不行，還得借助外力。就像你當初找我幫忙驅逐何家的人，這不也是借助了我的力量嗎？”
歐豪微微抬起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倔強：“我承認，當初確實借助了您的力量。但我也說了，我以後會還這個人情。我歐豪的目標，我相信憑我自己的能力也能達成，不需要依靠彆人。”
魏顏黎冷笑一聲，說道：“你就彆嘴硬了，在這個不公平的社會裡，很多事情都由不得你自己說了算。”
歐豪看著魏顏黎，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但很快又堅定起來：“魏司令，那我再問您最後一個問題，我能不能退出，不做這所謂的‘棋子’了？”
魏顏黎看著歐豪，眼神變得有些複雜，他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這取決於你自己。我隻想告訴你，開弓沒有回頭箭，人有時候是被現實推著走的。”魏顏黎說完，便不再看歐豪，這明顯是送客的標誌。
歐豪明白，自己再問下去也不會有結果，他站起身來，對著魏顏黎微微鞠躬，然後轉身離開。
走出彆墅，外麵的寒風撲麵而來，歐豪不禁打了個寒顫。他的車停在不遠處，在黯淡的路燈下顯得有些孤單。歐豪緩緩走向車子，每一步都顯得格外沉重。他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卻沒有立刻發動車子。他靜靜地坐在那裡，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思緒萬千。
一路上，歐豪的心情無比憋悶。他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成為了彆人手中的槍，而那握槍的人，他們的利益與自己的利益混合交疊，讓他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他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也不知道未來的路該如何走下去。但他清楚，自己不能就這麼輕易地放棄，他必須為自己和兄弟們的未來找到一條出路。
經過反複的權衡，歐豪終於做出了決定。即使要做槍，他也要做一把讓人不敢輕易亂用、有自己自主意識的槍。他握緊了方向盤，眼神中重新燃起了鬥誌，發動車子，緩緩駛離了省軍區大院。
歐豪離開後，魏顏黎沉默了半晌。他靜靜地站在窗前，望著歐豪離去的方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這時，警衛員走了進來，遞給他一部海事電話。魏顏黎接過電話，神色凝重，他站得筆直，仿佛在麵對極為重要的人物。
電話撥通後，魏顏黎恭敬地說道：“首長，歐豪這小子已經大略猜到了事情的真相。”電話那邊傳來一個蒼老而厚重的聲音：“這小子還挺聰明。”緊接著，是一陣意味深長的笑聲，那笑聲讓魏顏黎感到一絲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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