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嚨裡的怪叫聲也漸漸平息。
幾秒種後,南太榮癱軟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他眼神渙散,意識還有些模糊,但理智正在緩慢回歸。
他看著自己被扯得亂七八糟的衣服,感受著身上火辣辣的抓痕,以及周圍人異樣的目光。
剛才發生的一切,如同碎片般湧入腦海。
學雞叫?
手舞足蹈?
當眾出醜?
南太榮的臉瞬間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最後變得鐵青一片。
奇恥大辱!
這是他南太榮這輩子從未受過的奇恥大辱!
他猛地抬頭,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盯住了秦天。
那眼神,仿佛要將秦天生吞活剝。
他知道,自己之所以會做出這些事來,絕對和秦天脫不了乾係。
秦天迎著他吃人的目光,慢悠悠地放下茶杯,臉上笑容不減。
“二爺,看來您這助興表演結束了?”
“不得不說,剛才那段‘金雞報曉’,真是惟妙惟肖,讓人大開眼界。”
“就是不知道,這算是您的小兒科手段,還是那位‘高人’的彆致傑作?”
秦天的話,如同尖刀,狠狠紮在南太榮的心口上。
他肺都要氣炸了。
“你……你……”
南太榮指著秦天,手指因為極度的憤怒而劇烈顫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蒼翰林站在一旁,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喘。
這次,是他栽了。
栽得徹徹底底。
不僅沒能傷到秦天分毫,反而讓自己的主子當眾丟儘臉麵。
他甚至不敢去看南太榮的眼睛。
南笙笙看著眼前劍拔弩張的氣氛,以及二叔那幾乎要噴火的眼神,連忙拉起秦天。
“秦先生,我們走吧。”
再待下去,她真怕二叔會不顧一切地動手。
秦天聳了聳肩,從善如流地站起身。
“也好,這頓飯吃得確實有點……倒胃口。”
走到門口的時候,秦天瞥了一眼狼狽不堪的南太榮,語氣輕鬆。
“二爺,多謝款待了。”
“希望下次見麵,您能準備點更有趣的節目。”
說完,秦天不再看南太榮那張快要扭曲的臉,和南笙笙一起,轉身朝包間外走去。
包間外,走廊上圍觀的人群見正主出來,紛紛讓開道路,但目光卻充滿了探究和一絲難以掩飾的笑意。
南太榮坐在椅子上,身體還在微微發抖,不是因為蠱毒的後遺症,而是因為無法遏製的憤怒和屈辱。
他聽著外麵隱約傳來的議論聲,感受著那些或同情或嘲笑的目光,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秦!天!”
他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每一個字都蘊含著滔天的殺意。
“我南太榮,必讓你……生不如死!”
蒼翰林身體一顫,他知道,主子這次是真的動了殺心。
而他,作為這次事件的直接責任人,必須將功補過。
他看向秦天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怨毒和決絕。
這筆賬,他記下了。
等著吧,小子。
下一次,你絕對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待門外的議論聲平息了一些後,南太榮才起身離開。
車門‘砰’地一聲甩上,南太榮鐵青著臉,坐在勞斯萊斯的後座,胸膛劇烈起伏。
倉翰林透過後視鏡,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二爺的神色,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生怕觸怒了南太榮。
……
一路無話。
車輛駛入位於市郊富人區的一棟戒備森嚴的豪華宅院。
大門緩緩開啟,車輛平穩駛入。
剛一停穩,南太榮便猛地推開車門,大步流星地衝進燈火通明的彆墅大廳。
倉翰林縮著脖子跟在南太榮身後。
“二爺,我……”
“啪!”
倉翰林剛想請罪,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狠狠甩在了蒼翰林臉上。
力道之大,讓蒼翰林踉蹌著後退兩步,嘴角瞬間溢出血絲。
“廢物!”
南太榮雙目赤紅,指著蒼翰林的鼻子,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扭曲變形。
“你不是自詡蠻族高人嗎?你的蠱術呢?啊?!”
“就這點微末伎倆,還敢在我麵前誇口?”
“連一個毛頭小子都對付不了,反而讓老子當眾出醜!”
“我養你何用!”
南太榮越說越氣,胸中的怒火如同火山噴發,幾乎要將理智焚燒殆儘。
“二爺息怒!二爺息怒啊!”
蒼翰林捂著火辣辣的臉頰,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身體因為恐懼而瑟瑟發抖。
他活了三十多年,鑽研蠱術也有二十餘載,從未遇到過如此詭異的事情。
那無形蠱絲的反噬,根本超出了他的認知範疇。
倉翰林顫顫巍巍的解釋著。
“那小子、那小子太詭異了!屬下從未見過如此手段……”
“他、他甚至都沒有動,我的蠱蟲就……就失控了!”
“屬下懷疑,他的蠱術造詣,遠在屬下之上!”
“借口!都是借口!”
南太榮根本聽不進去,隻覺得蒼翰林是在為自己的無能辯解。
他猛地抬腳,狠狠一腳踹在蒼翰林的心口。
“噗……”
蒼翰林悶哼一聲,整個人向後倒去,重重撞在冰冷的地麵上,臉色更加慘白。
“蠱術比你強?一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
南太榮氣極反笑,眼神冰冷得嚇人,“我看你是被嚇破膽了吧!”
蒼翰林掙紮著想要解釋“二爺,是真的!那小子絕不簡單!我們還是去找萬魔宗……”
“夠了!”
南太榮厲聲打斷。
他現在隻想殺人,不想聽任何關於秦天有多厲害的話。
在他看來,蒼翰林就是在推卸責任。
還讓自己去找那種三教九流的宗門,更加可笑。
“滾!”
南太榮指著大門的方向,厲聲喝道“我不想再看到你這張晦氣的臉!”
“立刻從我眼前消失!”
蒼翰林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但看到南太榮那要殺人的眼神,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他知道,現在無論說什麼,二爺都聽不進去了。
他從地上爬起來,捂著胸口,低著頭,帶著滿心的屈辱與不甘,狼狽地退出了彆墅。
大廳內隻剩下南太榮一人。
他胸口依舊劇烈起伏,眼中的怒火絲毫未減。
“來人!”
南太榮衝著門外怒吼了一聲。
一名穿著筆挺西裝,戴著金絲眼鏡,看起來十分精乾的中年助理,低著頭,快步從側廳走了進來,大氣都不敢喘。
剛才外麵的動靜,他聽得一清二楚。
“二爺。”
助理小心翼翼地躬身。
南太榮轉過身,臉上的暴怒已經收斂了幾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陰沉可怖的冷酷。
“去,給我找幾個乾淨利落的人。”
南太榮聲音嘶啞,眼神陰鷙得可怕,仿佛淬了毒的刀子。
助理渾身一顫,臉色瞬間煞白。
乾淨利落的人?
在這個節骨眼上?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想到了南家內部的權力鬥爭。
難道二爺要對老太爺和大小姐下手了?
“二爺,您……您三思啊!”
助理聲音顫抖的勸說南太榮,“老先生和大小姐那邊……動靜太大了,萬一走漏半點風聲,我們都會萬劫不複的!”
南氏集團是龐大的商業帝國,南梁山和南笙笙更是其中的核心人物,牽一發而動全身。
若是他們死於非命,尤其還是死在殺手手裡,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
徹查之下,南太榮絕對脫不了乾係。
“誰讓你動他們了?”
南太榮不耐煩地打斷,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他擺了擺手,一臉不屑的補充道“殺一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野小子而已。”
助理聞言,明顯鬆了口氣。
隻要不是對南梁山和南笙笙下手,事情就還有控製的餘地。
殺一個背景不明的小子,操作起來難度和風險就小得多了。
“是,二爺,我明白了。”
助理連忙應聲。
南太榮忽然想到了什麼,叮囑道“記住,要手腳乾淨,不要留下任何痕跡。”
“是,二爺,我馬上去安排。”
助理不敢再多問,躬身退下,腳步匆忙地去執行命令。
偌大的客廳再次隻剩下南太榮一人。
眼中是化不開的怨毒與殺機。
秦天……
他無聲地咀嚼著這個名字,每一個音節都帶著刻骨的恨意。
今天所受的恥辱,他要千百倍地討回來!
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
半小時後。
咚咚咚。
書房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進!”
片刻後,助理帶著一個身材高大,麵容冷峻的白人男子走了進來。
這男子約莫四十歲上下,穿著一身裁剪得體的黑色風衣。
他的金發梳理得一絲不苟,碧藍的眼眸深邃如冰潭,不帶絲毫感情。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周身散發出的那股若有若無的壓迫感。
他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就像一柄收斂了鋒芒的利刃,卻依舊讓人感到一種無形的威脅。
他的步伐很輕,幾乎聽不到聲音,仿佛一隻蟄伏在陰影中的獵豹。
助理走到辦公桌前,對著南太榮躬身介紹。
“二爺,這位就是巴奈特先生。”
“米國暗殺榜排名第一。”
南太榮抬眼打量著巴奈特,眼中閃過一絲滿意。
這氣場,確實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