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可能,就和那位神秘的宗主有關。”
“我從米國回來,殲滅了一個萬魔宗小分部,我從他們分部找到了大量卷宗。”
“我打算查閱一下這些卷宗,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沈婉君看著他眼中的堅定,知道勸說是沒用的了。
這個男人,一旦決定了某件事,便會立刻付諸行動,絕不拖延。
她歎了口氣,略顯無奈的回道:“行吧,既然你不肯休息,那我陪你一起查,多個人,總能快一些。”
秦天看向沈婉君,眼中閃過一絲暖意,點頭道:“好。”
……
檔案室內。
室內彌漫著陳舊紙張特有的黴味,燈光慘白,成堆的卷宗如山丘一般。
秦天和沈婉君相對而坐,中間隔著一張寬大的木桌,桌麵上散亂地堆放著已經翻閱過與等待翻閱的文件。
秦天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眉頭緊蹙。
連續的高度精神集中,讓他眼底布滿了細密的紅血絲。
但就算這樣,他依然再次拿起一份卷宗,開始翻閱。
沈婉君的動作同樣沒有停歇,她纖細的手指快速地翻動著文件,偶爾停下,秀眉緊蹙,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空氣中隻有紙張翻動的沙沙聲,以及兩人偶爾發出的、極力壓抑的疲憊歎息。
兩個人幾乎不眠不休,在這坐了一天一夜。
秦天放下手中的卷宗,身體向後靠在冰冷的椅背上,試圖緩解肌肉的僵硬。
桌麵上已經分類出來的一小疊文件,那是他們初步篩選出的、認為有價值的情報。
然而,這些情報帶來的,更多是沉重。
“這幫混蛋…”
秦天低聲自語,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怒意。
沈婉君抬起頭,眼中同樣閃爍著凝重。
“範圍太廣了,政界,商界,軍界,甚至連地下勢力…”
“幾乎每一個角落,都有萬魔宗的影子。”
秦天看著那份記錄著代號,還有模糊行動指令的文件,指尖微微用力,幾乎要將紙張捏碎。
“他們就像跗骨之蛆,滲透了龍國的骨髓。”
之前秦天還好奇,為何這萬魔宗的情報網如此驚人。
原來,龍國各個角落都是他們的人。
最令人頭疼的是,這些卷宗裡記錄的成員,幾乎全部使用代號,根本查不到他們的真實信息。
就在這時,沈婉君的動作忽然一頓。
她的目光凝固在一份明顯比其他卷宗更加古老的冊子上。
冊子的紙張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暗紅色,上麵繪製著一些扭曲而複雜的符號。
秦天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身體微微前傾。
沈婉君翻開冊子,裡麵的文字並非現代文字,而是一種古老的篆體,晦澀難懂。
幸好旁邊附有後人添加的注釋。
她一字一句地看著,臉色漸漸變得異常難看。
“小天,你看這個…”
沈婉君將冊子推到秦天麵前。
秦天接過,目光迅速掃過注釋。
“他們在…舉行複活儀式?”
冊子上記載,萬魔宗耗費了難以想象的人力物力,持續了上百年的時間,都在為某個神秘的複活儀式做準備。
他們不斷尋找各種天材地寶,像之前的還魂草,僅僅是眾多試驗品中的一種。
沈婉君指著又一段文字說道:“他們現在好像正在尋找一種特殊的體質…叫五陽二陰。”
“五陽二陰?這是什麼?”
秦天皺緊了眉頭,這個詞他從未聽過。
沈婉君語氣沉重解釋道:“這是一種極其罕見的體質,五陽指的是陽年陽月陽日陽時出生的五個至陽男子,二陰便是指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兩個至陰女子。”
“冊子上說,五陽二陰是複活的關鍵祭品,或者說容器。”
一個持續了百年的陰謀。
一個需要特殊體質作為關鍵的複活儀式。
秦天的心臟猛地一沉,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
萬魔宗,這個龐大而神秘的組織,不惜滲透龍國各界,耗費百年光陰,到底想要複活誰?
那個被複活的對象,又會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他忽然想到了大哥的死。
大哥的死,莫非和這有關?
這萬魔宗宗主又是何許人也。
秦天眉頭緊鎖,猛地想起來一個人
他的眼神陡然變得銳利起來,看向沈婉君說道:“嫂子,我要提審一個人。”
沈婉君:“誰?”
秦天斬釘截鐵的說道:“朱雀堂,上一任堂主,龍勝天。”
沈婉君看著秦天蒼白的臉和眼中的血絲,秀眉緊蹙。
“秦天,你現在的狀態…”
連續施針耗費了大量精力,現在又經過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查閱,他的身體和精神都已瀕臨極限。
“我沒事。”
秦天打斷了她的話,語氣雖然疲憊,眼神卻異常堅定說道:“龍勝天作為朱雀堂前任堂主,必然接觸過一些核心信息。”
“關於這個複活儀式的情報還有萬魔宗宗主,我必須問清楚。”
沈婉君看著他眼中的執拗,知道再勸無用。
她沉默了片刻,最終點了點頭:“好,我這就安排。”
話音落下,她站起身,拿起桌上的內部通訊器命令道:“通知下去,提審朱雀堂前堂主,龍勝天,立刻帶到審訊室。”
放下通訊器,沈婉君看向秦天,擔憂的問道:“要我跟你一起去嗎?”
秦天搖了搖頭:“不了,我一個人就夠了。”
久坐讓秦天身體有些僵硬,他撐著椅背站起身來,毅然決然的前往審訊室。
通往審訊室的通道幽深冰冷。
秦天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裡回蕩。
他推開厚重的金屬門走了進去。
審訊室內陳設極其簡單。
一張冰冷的金屬桌,兩把相對的金屬椅。
頭頂一盞白熾燈發出刺目的光芒,將室內照得毫無死角。
一個男人已經坐在了靠牆的椅子上。
他穿著一身深灰色的囚服,約莫五十歲上下,坐得筆直。
他的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臉龐輪廓分明,高挺的鼻梁與緊抿的薄唇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倨傲。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
那是一雙深邃而銳利的眼眸,即使身陷囹圄,也如同鷹隼般審視著每一個進入他視野的人。
此刻,那雙眼睛正落在推門而入的秦天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打量與輕蔑。
這位就是朱雀堂上一任堂主,龍勝天。
秦天走到他對麵的椅子前,拉開,坐下。
金屬摩擦地麵的聲音有些刺耳。
他迎上龍勝天審視的目光,疲憊的臉上看不出太多情緒。
“我是秦天,鎮魔獄新一任當家人,我接下來要問你一些問題,你必須如實回答。”
龍勝天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你是鎮魔獄當家人?”
“嗬,鎮魔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找了個毛頭小子來當家。”
“小子,你斷奶了嗎?”
秦天沒有理會他的譏諷,身體微微前傾,目光緊緊鎖住龍勝天,沉聲問道:“萬魔宗,耗費百年光陰,布局深遠。”
“告訴我,你們處心積慮,到底想複活誰?”
龍勝天的笑容斂去,眼中掠過一絲陰鷙。
他靠回椅背,雙手交疊放在腹部,一臉戲謔的說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有些東西,知道了,對你沒什麼好處。”
秦天平靜地看著龍勝天,換了個問題問。
“天狼島是不是有什麼萬魔宗很看重的東西?”
幾乎在秦天話音落下的瞬間,龍勝天的瞳孔幾不可查地收縮了一下。
雖然隻有一刹那,但還是被秦天敏銳地捕捉到了這稍縱即逝的變化。
龍勝天很快恢複了常態,嗤笑道:“天狼島?一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罷了,能有什麼重要的東西?”
龍勝天的語氣帶著刻意的輕描淡寫,試圖掩蓋剛才一瞬間的失態。
但在秦天眼裡,有些欲蓋彌彰了。
秦天沒有再追問。
他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龍勝天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
天狼島,絕對有問題。
秦天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了龍勝天一眼。
那眼神平靜無波,卻讓龍勝天莫名的感到一絲寒意。
“我知道了。”
秦天丟下這三個字,轉身便向門口走去。
金屬門在他身後緩緩關上,將龍勝天重新鎖回那片壓抑的寂靜之中。
龍勝天看著緊閉的房門,臉上的嘲諷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度的陰沉。
剛才那個年輕人的眼神……
不像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子。
天狼島……
他怎麼會突然問起那裡?
秦天推開自己房間的門,走到窗邊,望著外麵灰蒙蒙的天空與翻湧的海浪。
剛才與龍勝天的交鋒,每一個細節都在腦海裡回放。
龍勝天提到天狼島時那瞬間的失態,幾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那裡一定藏著萬魔宗極為看重的秘密。
“咚咚咚!”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沈婉君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小天,是我。”
“進。”
沈婉君推門走到秦天身邊,看到秦天的神情有些異樣,好奇問道:“問得怎麼樣?”
秦天淡淡回道:“他嘴很硬,但是我通過一些細節確認了一件事。”
沈婉君問道:“何事?”
秦天斬釘截鐵的回道:“天狼島,絕對有問題,我打算去天狼島看看。”
沈婉君秀眉微蹙,擔憂的問道:“那地方環境惡劣,常年迷霧籠罩,據說還有未知的凶險,你去那裡做什麼?”
秦天迎著她的目光,緩緩說道:“有些事情,必須去看看才能知道答案。”
“萬魔宗耗費如此心力布局,我不能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