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秦天伸出手,無視宋恒那充滿攻擊性的嘶吼。
旋即他指尖凝氣,迅速在宋恒眉心一點。
宋恒狂暴的動作猛地一滯。
秦天沒有猶豫,並指如刀,劃破自己的手掌,將血滴在宋恒的額間。
“吼——”
秦天的血液剛觸碰到宋恒的肌膚,宋恒便爆發出淒厲痛苦的嘶吼聲。
在秦天血液的作用下,宋恒那青黑色的皮膚下,扭曲的血色紋路瘋狂蠕動。
他整個身體劇烈地抽搐,那幾名押著他的白虎戰區隊員險些被他掙脫!
“按住他!”
秦天低喝一聲。
沐青禾見狀,立刻上前,與幾名黑騎營戰士合力,死死地將狂暴的宋恒按在地上。
秦天深吸一口氣,眼神專注。
他一手按在宋恒的天靈蓋,磅礴的麒麟真氣源源不斷地渡入。
另一隻手則快如閃電,迅速的抽出幾枚銀針。
每一針落下,都精準無比。
銀針似乎帶著一股奇異的力道,將宋恒體內那股暴戾之氣導引出來。
宋恒的嘶吼聲越來越淒厲,身體的掙紮也越來越劇烈,地麵都被他蹬出了數道深坑。
汗水浸濕了秦天的額發,他緊咬牙關,艱難地穩住宋恒暴動的身體,同時小心翼翼地控製著真氣的輸出。
這種治療方式,對他而言消耗也是巨大的。
旁邊的沐德善和劉威看得是心驚肉跳,臉都白了。
他們何曾見過如此霸道、如此驚險的治療方式?
這簡直就是以命搏命!
沐青禾看著秦天專注而略顯蒼白的側臉,看著他掌心上不斷滲出的鮮血,美眸中閃過複雜的神色。
她能感覺到,秦天血液中蘊含的力量,似乎比她認知中的麒麟血還要霸道精純許多。
好像不單單隻是麒麟血這麼簡單。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宋恒的嘶吼聲漸漸減弱,身體的掙紮幅度也慢慢變小。
他身上那些扭曲的血色紋路,顏色開始變淡,皮膚也逐漸恢複了些許正常的色澤。
“噗,咳咳咳……”
又過了片刻,宋恒猛地噴出一口烏黑的腥臭血液,那赤紅的雙目,漸漸恢複了清明。
“我……我這是……”
宋恒聲音沙啞,眼神迷茫地看著周圍。
“宋隊長,你醒了。”
秦天鬆開手,長長舒了口氣,額頭上滿是汗珠。
宋恒看著秦天,又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記憶如同潮水般湧來,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大當家,我……”
他掙紮著想要起身,卻感覺自己渾身無力。
秦天扶住他“你剛恢複,身體還很虛弱,先彆動。”
“是,多謝大當家相救……”
宋恒在說完這句話後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沐青禾見狀臉色一緊,急忙問道“他這是怎麼了?”
“沒事,隻是力竭,暈過去了。”
說完,秦天扭頭看了一眼旁邊其他幾名暗影小隊成員,眉頭微皺。
剛才為宋恒治療,已經耗費了他不少心神和真氣。
而且這種治療方式太過凶險霸道,宋恒能挺過來,不代表其他人也能。
“看來剩下的隊員隻能先帶回鎮魔獄再治療了。”
時間一晃而過,夜幕籠罩。
派去搜尋的幾名黑騎營的戰士陸續返回。
一名黑騎快步走到沐青禾麵前,單膝跪地。
“啟稟沐大人,屬下等已將天海城徹底搜查一遍,並未發現那兩名萬魔宗堂主的蹤跡。”
沐青禾黛眉微蹙,揮了揮手讓他們退下,隨後轉向秦天,神色凝重道“小天,看來他們是真的跑了。”
對於這個結果,秦天並不意外。
被薑振鬆耽誤的那一會功夫,足夠他們兩個利用虛空之門離開了。
旁邊的姒九娘聞言,眉頭緊鎖道“那兩個老魔頭狡猾狠毒,手段層出不窮。”
“今日讓他們逃脫,日後恐怕……”
她看了一眼依舊昏迷不醒的上官九黎,眼底的擔憂幾乎要溢出來。
秦天輕聲安慰“奶奶,您放心。”
“那兩個老狗被我重創,短時間內,他們翻不起什麼風浪。”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沐青禾。
“六姐,恐怕要再麻煩你一次。”
“我想借用一架戰鬥機,帶著八姐他們,還有宋隊長他們,立刻前往鎮魔獄。”
“八姐傷勢沉重,暗影隊員的情況也不樂觀,隻有到了鎮魔獄,我才能安心為他們徹底療傷。”
沐青禾沒有絲毫猶豫,乾脆利落地應道“沒問題。”
“我立刻安排。”
秦天點了點頭,隨後看向姒九娘,語氣溫和道“奶奶,您也跟我們一起去吧。”
“八姐醒來看見您在身邊,也能安心些。”
姒九娘看著秦天真摯的眼神,又望了望被小心安置在一旁的孫女,心中百感交集。
短暫的沉默後,她重重地點了點頭。
“好,我跟你們去。”
沐青禾辦事效率極高,很快便調來了一架大型運輸戰鬥機,足以容納他們所有人。
翌日清晨,朝陽初升。
幾名黑騎營戰士小心翼翼地抬著昏迷的上官九黎和林飛昂,以及依舊被束縛著的宋恒等暗影小隊成員,依次登上了戰鬥機。
沐青禾、沐德善和劉威站在不遠處相送。
沐青禾看著秦天挺拔的背影,美眸中帶著幾分不舍與擔憂,輕輕囑咐道“小天,你路上一切小心,若是有什麼需要,隨時聯係我。”
秦天回頭,對她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
“知道了,六姐。”
沐德善上前一步,拍了拍秦天的肩膀,“此去一路保重!”
劉威也是一臉感慨,對著秦天拱了拱手。
“等有時間我們一定聚一聚。”
“好!”
秦天點點頭,隨後揮手告彆,攙著姒九娘登上戰鬥機。
艙門緩緩關閉。
戰鬥機引擎發出巨大的轟鳴聲,卷起一陣塵土,隨即騰空而起,化作一道銀光,朝著天際疾馳而去。
沐青禾仰頭望著那消失在雲層中的黑點,久久沒有收回目光。
……
萬魔宗總部。
幽暗的虛空之門在一陣劇烈的空間波動後,緩緩洞開。
兩道狼狽不堪的身影,踉蹌著從門內跌出。
“噗!”
青龍堂主剛一落地,便再也壓製不住翻騰的氣血,一口鮮血噴灑而出,臉色蒼白如紙。
朱雀堂主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扶著旁邊的石壁,劇烈地喘息著,哪還有往日半分的囂張氣焰。
“師父!朱雀堂主!”
一道焦急的聲音傳來。
硫衫帶著幾名萬魔宗弟子,早已等候在虛空之門外。
眼見自家師父和朱雀堂主這般淒慘模樣,硫衫臉色大變,連忙快步上前,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青龍堂主。
“師父,您怎麼變成這樣了?!”
硫衫心中駭然不已。
明明奉命撤離之前,他們還沒這般狼狽。
怎麼不過數個小時不見,就淪落至此。
秦天到底是什麼怪物,竟把兩個堂主打成這樣。
青龍堂主擺擺手,強撐著傷勢故作輕鬆道“無妨,一點小傷,死不了。”
“暗影小隊的人呢?”
硫衫臉上頓時露出慚愧之色,頭也低了下去。
“師父,弟子無能……”
“我們在撤離的路上,遭遇了一支不明軍隊的伏擊。”
“對方火力凶猛,我為了擺脫追捕,隻能……隻能將那些暗影小隊的人給放了,以此來製造混亂……”
“什麼?!”
朱雀堂主一聽這話,頓時炸了毛,也不顧身上的傷勢,指著硫衫的鼻子破口大罵“廢物!一群廢物!”
“本座辛辛苦苦煉的血奴,你們就這麼給放了?!”
“老子要你們何用?!”
硫衫被罵得狗血淋頭,卻不敢反駁半句,隻是將頭埋得更低。
“夠了!”
青龍堂主冷喝一聲,打斷了朱雀堂主的咆哮。
他眼神冰冷地瞥了朱雀堂主一眼“你還有臉說彆人?”
“若不是你節外生枝,非要出那口惡氣,我們豈會落得如此狼狽?!”
“趁著秦天那小子給上官九黎療傷之際,我們本有機會一舉將他格殺!都是因為你,錯失良機!”
朱雀堂主被青龍堂主懟得啞口無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自知理虧,這次確實是他太過衝動,低估了秦天的實力,也高估了自己。
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反駁的話,隻能冷哼一聲,將頭扭向一邊。
青龍堂主見他不再言語,也懶得再跟他計較。
當務之急,是宗主的大計。
他深吸一口氣,看向硫衫,沉聲問道“白虎和玄武那邊,現在情況如何?”
硫衫連忙恭聲回道“回稟師父,白虎堂主那邊傳來消息,他已經成功擒獲了另一名至陽之體,目前正在返回總部的途中。”
青龍堂主聞言,眼中終於露出一抹喜色。
“好!好啊!白虎總算沒讓本座失望!”
旁邊的朱雀堂主聽到這話,臉色卻更加難看了幾分,心中很不是滋味。
媽的,等白虎那家夥回來,自己這副慘樣,定要被他狠狠嘲諷一番不可!
青龍堂主又繼續問道“那玄武呢?他那邊可有進展?”
硫衫答道“玄武堂主目前正在全力搜尋剩下的兩名至陰之體。”
青龍堂主聞言,伸出手指,掐算片刻,臉色凝重了幾分。
“距離宗主出關,隻剩下最後十天了。”
說著他眼中閃過一抹狠戾與決絕。
“無論如何,在這十天之內,必須將剩下的兩名至陰之體弄到手!”
……
龍國西北邊境。
荒蕪的戈壁灘上,血流成河。
殘肢斷臂,燒焦的戰車,破碎的旌旗,構成了一副人間煉獄般的慘狀。
在一片狼藉的屍骸與廢墟之中,玉玲瓏半跪在地上。
她那身引以為傲的朱雀戰甲早已殘破不堪,露出的肌膚上布滿了猙獰的傷口,深可見骨。
鮮血染紅了她的戰袍,也染紅了她身下的土地。
她死死咬著嘴唇,嘗到了自己血液的鐵鏽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讓她更加痛心的是看到自己的戰友一個個倒在自己麵前。
一天前,她收到指揮官電話,得知西北邊境有萬魔宗妖人的行蹤,奉命前來抓捕。
出發前,她率領著三千朱雀衛,向指揮官信誓旦旦保證,一定拿下萬魔宗妖人。
然而……
“咳……咳咳……”
玉玲瓏猛地咳出一口黑血,視線都開始模糊。
她艱難地抬起頭,望著遠處漸漸消失在風沙中的白虎堂主。
他手上還扛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年輕男子,那正是他們拚死守護的至陽之體,張先清。
“混蛋!!”
玉玲瓏眼中充斥著血絲,無儘的憤怒與不甘幾乎要將她吞噬。
三千朱雀衛啊!
如今,她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男人全身而退。
“滴滴——滴滴——”
就在這時,刺耳的通訊請求聲在她耳邊響起。
玉玲瓏艱難地抬起手臂,按下了接通鍵。
“玲瓏!情況怎麼樣?目標拿下了嗎?”
一個沉穩中帶著幾分急切的男聲從通訊器裡傳來。
玉玲瓏張了張嘴,虛弱的回道“回、回指揮官,任務失敗了……”
“三千朱雀衛如今……如今隻剩下不到百人……”
通訊那頭猛地一滯,隨即是倒吸涼氣的聲音“什麼?!你說什麼?!三千人……隻剩百人?!”
“對方來了多少人?”
玉玲瓏慘然一笑,“就……就一個……”
“一個?!玉玲瓏!你他娘的在跟老子開什麼玩笑!一個人,把你們三千精銳打成這樣?!”
對方顯然不信,聲音都拔高了八度。
玉玲瓏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滾落下來,不甘的回道“對方是萬魔宗的白虎堂主……”
通訊那頭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良久,那男聲才再次響起,隻是聲音裡充滿了無奈。
“原來是他……”
“玲瓏,彆太自責了。能活著回來就好……你們已經儘力了。先想辦法穩住傷勢,等待救援。”
通訊掛斷,玉玲瓏無力地垂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