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裡還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富家翁,分明就是精氣被大幅度抽走的模樣!
“李老爺客氣了。”
秦天不動聲色,邁步走進客廳。
曹峰跟在秦天身後,也看出了李德佑的不對勁。
但他並沒有秦天那樣敏銳的覺察力,隻覺得這老頭病得不輕。
“秦司長,您請坐,喝茶。”
李德佑顫巍巍地招呼著,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秦天微微頷首,目光卻在客廳內四下打量。
他朝著曹峰遞了個眼色。
曹峰心領神會,立刻清了清嗓子,對李德佑說道。
“李老爺,關於上次府上入室的事情,我們還有些細節想跟您再核實一下,您看能不能帶我們去案發現場再看看?”
李德佑聞言一愣,隨即點頭道:“應該的,應該的,曹副司長這邊請。”
說著,便要領著曹峰往書房方向走。
秦天趁此機會,開口道:“李老爺,您先陪曹副司長過去,我在這客廳隨便看看,感受一下當時竊賊可能留下的氣息。”
李德佑自然不敢有異議,連聲道:“好好好,秦司長您隨意。”
等李德佑和曹峰離開客廳,秦天立刻站起身,雙目神光湛湛,仔細感應著整個客廳的能量波動。
很快,他的目光就鎖定在了客廳東南角,一處擺放著巨大青花瓷瓶的紅木高幾上。
那瓷瓶造型精美,價值不菲,但秦天關注的卻不是這個。
他緩步走了過去,在那紅木高幾的底部,他感應到了一股極其微弱但異常陰邪的氣息。
秦天蹲下身,手指輕輕拂過高幾底部。
那裡,用一種特殊的墨料,刻畫著一個比蘇家發財樹下更為複雜,也更為惡毒的陣法紋路。
這陣法已經運轉了至少一個月!
難怪李德佑會虛弱成那個樣子!
秦天眼神冰冷,指尖真氣凝聚,在那陣法紋路上一抹。
“嗤”的一聲輕響,那邪惡的陣法瞬間被他抹除乾淨。
為了揪出這陣法後麵的邪修,秦天略一思索,又用自身真氣,在那原處布置了一個迷陣。
做完這一切,秦天站起身,神色恢複如常。
不多時,曹峰陪著李德佑從書房走了回來。
“秦司長,讓您久等了。”李德佑客氣道。
秦天擺了擺手:“無妨,李老爺,府上我們已經看過了,暫時沒有新的發現,我們就先告辭了。”
“您老身體似乎有些不適,還是多注意休息為好。”
李德佑連連點頭:“是是是,多謝秦司長關心。”
離開李家,曹峰忍不住問道:“老大,怎麼樣?李家也有問題?”
秦天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有,而且比蘇家更嚴重,那陣法已經布置了一個多月,李德佑的精氣被吸走了不少,再晚幾天,神仙難救。”
曹峰聽得倒抽一口涼氣,額頭冷汗都下來了。
“這幫狗娘養的邪修,真是喪儘天良!”
曹峰咬牙切齒地罵道,“老大,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去下一家!”
秦天語氣冰冷,“一家一家查過去!務必把所有陣法都給我破了!”
“是!”
接下來,秦天和曹峰馬不停蹄,按照卷宗上的地址,又接連走訪了另外三家失竊的富戶。
無一例外。
每一家都被人悄無聲息地潛入,並且都在隱蔽的角落布下了邪陣。
有的陣法剛剛布置不久,主人家隻是略感不適。
有的則像李家一樣,已經運轉了一段時間,主人家明顯精神萎靡,身體虛弱。
秦天一一出手,將那些害人的陣法儘數破除,並且都留下了迷陣用來揪出幕後邪修。
等跑完最後一戶人家,天色已經擦黑。
曹峰累得氣喘籲籲,但精神卻異常亢奮。
今天跟著秦天,他才算真正見識到了這些邪修的歹毒手段,也更加慶幸秦天能夠及時發現。
曹峰從超市出來,遞給秦天一瓶水,抹了把汗問道。
“老大,所有報過案的人家,咱們都查完了,陣法也都破了,咱接下來乾什麼?”
秦天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口,嘴角揚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接下來隻需要守株待兔便可了。”
曹峰不解的撓了撓頭,“怎麼個守株待兔法?”
“這你就不用操心了,天也黑了,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交給我就行了。”
說完,秦天衝著曹峰揮了揮手,消失在夜色之中。
……
與此同時。
江城一座名為“夜色闌珊”歌舞廳內。
震耳欲聾的重金屬音樂如雷貫耳。
五彩斑斕的鐳射燈光瘋狂閃爍著。
舞池裡,穿著暴露的男男女女瘋狂地扭動著身體。
濃妝豔抹的女人依偎在油膩男人的懷裡,時不時發出刺耳的浪笑。
角落的卡座裡,幾個紋著花臂的壯漢正高聲劃拳,酒瓶子碰撞的聲音不絕於耳。
這裡是欲望的交易所,罪惡的滋生地。
三教九流,魚龍混雜。
與外麵震耳欲聾的喧囂相比,歌舞廳最深處的一間辦公室卻安靜得落針可聞。
厚重的隔音門將一切嘈雜隔絕在外。
房間內光線昏暗,隻亮著一盞幽幽的壁燈。
牆壁上,密密麻麻地貼滿了各種照片和資料,仔細看去,竟全是江城各大豪門望族的詳細信息。
一個身形籠罩在寬大黑袍中的蒙麵人,頭上戴著一張猙獰的青銅惡鬼麵具,麵具隻露出一雙眼睛。
此時他正看著牆壁上那些的資料,思考著下一個人選。
突然。
蒙麵人身體猛地一震!
他原本隨意搭在身側的手指,驟然攥緊,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嗯?”
蒙麵人抬起一隻手,手掌攤開,似乎在感應著什麼。
幾秒鐘後,他眼底先是閃過濃濃的不可思議,隨即轉為極度的錯愕。
“怎、怎麼可能?!”
“我布下的所有‘噬魂陣’竟然全被破了?!”
蒙麵人語氣中充滿了震驚與不解。
他精心布置的陣法,每一個都隱蔽至極,非精通此道之人絕不可能察覺。
更何況,是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將所有陣法儘數破除!
這江城,何時出現了這樣的陣法高手?
短暫的震驚過後,那雙幽深的眸子浮現一抹興奮之色。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哈哈哈……”
蒙麵人突然發出一陣低沉而怪異的笑聲,在寂靜的辦公室內回蕩,顯得格外瘮人。
“江城這種彈丸之地,竟然還藏著這等人物!”
“能破我‘噬魂陣’,絕非等閒之輩!”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敢壞我的好事!”
……
夜色如墨。
蘇家彆墅的客廳內,所有的窗簾都被拉得嚴嚴實實,一絲光亮也透不進來。
秦天和蘇洛音並肩蜷縮在客廳一角的陰影裡,安靜蟄伏,等待著獵物的出現。
為了蘇興強的安全,蘇洛音下午便將他送去了家和天下,此刻彆墅裡隻有他們兩人。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半個小時過去了,彆墅內依舊靜悄悄的,沒有任何異動。
蘇洛音緊緊攥著秦天的手臂,手心因為緊張而微微出汗。
她壓低了聲音,語氣中帶著幾分不確定。
“小天……你說那家夥,真的會來嗎?”
“都這麼久了,一點動靜都沒有。”
秦天輕輕拍了拍蘇洛音的手背,一臉自信道:“彆急,耐心等著。”
蘇洛音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小聲問道:“萬一他今晚不來這裡,去了其他幾家呢?”
“那我們豈不是白等了?”
秦天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放心,其他幾家我都留了迷陣。”
“隻要他敢回去查看被破解的陣法,就會觸發迷陣,隻要迷陣一觸發我立刻就能感應到。”
蘇洛音聽言,稍稍鬆了口氣,但眉宇間的憂色並未完全散去。
“可……萬一那賊人特彆謹慎,發現陣法被破了,就不敢再來了呢?”
“他會不會就這麼慫了?”
秦天嗤笑一聲,“慫?”
“你太小看這種邪修了。”
“他們這種人,向來自視甚高,手段又陰狠毒辣,自以為天下無敵。”
“自己精心布置的陣法被人悄無聲息地破掉,對他來說,這就是奇恥大辱,更是對他能力的挑釁!”
“他不但不會慫,反而會迫不及待地想來看看,究竟是誰敢壞他的好事,甚至想會會這個破陣之人。”
聽秦天這麼一分析,蘇洛音覺得有幾分道理。
但她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總覺得沒那麼踏實。
畢竟,那可是殺人不見血的邪修,誰知道對方會有什麼詭異的手段。
唦唦唦——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細微的動靜。
“噓!”
秦天猛地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銳利的目光瞬間投向窗戶的方向。
蘇洛音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緊張地順著秦天的目光望去。
月光下,一道模糊的黑影緊貼著彆墅外牆,小心翼翼地挪動到窗邊。
那黑影動作極為敏捷,在窗台邊緣稍作停頓,觀察了片刻。
隨後他身形一矮,悄無聲息地從窗戶的縫隙中鑽了進來。
落地時,他的整個身體輕飄飄的,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