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越過爛泥般的軀體，蘇魚直視著蠢蠢欲動的虛空。
顫動半天也沒憋出個屁來，真不知道該說這玩意是腦子好使還是不好使了。
海裡的卡俄斯，就像誘敵深入的假餌，不過是為了消耗獵物的體力才放出來的。
或者說，那不過就是一副裝模作樣的軀殼。
真正的卡俄斯，恰恰就是那些半透明高速觸手的主人。
隔著半層虛空，看著自己和這副軀殼戰鬥，從中尋找合適的時機出手。
難怪他覺得眼前這軀殼揍起來總有種怪怪的感覺。
饒有趣味地摸了摸下巴，蘇魚臉上露出一抹思索。
“能在虛空中穿行...還能隔著空間發起攻擊...”
“難道是某種虛空裡的生物？”
他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在創建萬界中轉站的空間時，也在無儘深邃冷寂的虛空中，感覺到什麼東西飄過。
或許是同一類？
浪花拍打著結界，即使空間回廊將大部分餘波都吞噬殆儘，但依舊有少部分波動傳了出去。
神明級彆的力量太過恐怖，這些空間回廊能撐到現在，已經頗為不易。
遙遠的破冰船上，聽著轟鳴的聲音漸漸歸於沉寂，洛術吞了下唾沫。
“打完了？”
“不，還沒有...”宋教官眼角滲出一滴血淚，驚得洛術手忙腳亂。
“我看見了！我看見了！”
宋教官忽然激動起來：“在那空間後麵，有個巨大的家夥...”
洛術聞言，顧不得許多，直接上去一把掐住宋教官的人中。
“你特麼眼睛不要了？”
不管那是什麼，這家夥都不能再看下去了。
就之前在南極接觸過的狀況來看，再看下去，宋教官的意識都要被徹底吞噬。
擦去血淚，宋教官麵色扭曲漲紅：“你特麼掐哪兒呢？”
“人中啊。”
“放屁！人中是人中，不是人的中間！”
洛術扯了扯嘴角：“效果差不多。”
情急之下，哪顧得上抓哪兒啊。
身後，司焰等人默默退遠了些。
擺正臉色，洛術望向蘇魚所在的方向：“那現在怎麼辦？”
“真要有某個家夥躲在那後麵，還能在空間中隨意穿梭，那...”
這已經不是棘手不棘手的問題了，蘇魚能不能鎖定對方都是兩說。
他扭頭看向始終沒有說話的雲酥，她就站在甲板上，紋絲不動。
任憑金絲飛舞。
那雙眼的中心，始終穩穩站著一個人。
連她這個對蘇魚了解最多的人都不急，好像倒顯得他過於焦慮了。
就在蘇魚盯著自己麵前顫動的虛空若有所思的時候，在他身後，虛空忽然破開，數十根半透明的觸手帶著閃爍寒光的暗刺，突然爆發。
瞬間撕破空氣，朝著蘇魚的身體穿透而去。
隻一刹，便貫穿了蘇魚的身體。
然而卻無半點血跡滲出，隨著蘇魚身體消散，眾人才恍然那不過是一道假象。
觸手身後，蘇魚收回手指，眸子冷淡。
“就知道你還會搞偷襲。”
一擊不成，那些觸手當即便想逃。
似乎是覺得隻要藏在虛空中，蘇魚便奈何不了他。
“空間封鎖—凝。”
虛空仿佛在瞬息之間被凍結，觸手們動彈不得。
“空間本是自由的，它不隻是你的護身符。”
“當我站在這裡，這片空間，就有了主人。”
蘇魚抬手，憑空生出颶火，如烈獅揚起巨口，將觸手一並吞沒。
隨即雙手一合，蘇魚視線始終盯著某片區域。
“空間破碎。”
如鏡子碎裂般的清脆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自詡為獵人的卡俄斯徹底暴露在蘇魚麵前。
其模樣和剛才在海中見過的假體如出一轍，隻不過通體都是半透明的，觸手更長，看上去有些不真實。
破碎的空間背後一片混沌，難以想象居然有生物能自由穿梭在這種地方。
哪怕是蘇魚自己，都不願在那種環境下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