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8章 無畏擒龍(43)_盜墓:白家勝利,萬事順意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638章 無畏擒龍(43)(1 / 2)

硯之在靜遠堂住到第一百五十天的時候,臘梅苗的枝椏間冒出了米粒大的花苞,青綠色的,像被春風吹圓的露珠。她蹲在花架前數花苞時,指尖的鋼筆突然漏了墨,在青石板上洇出個小小的黑團,像朵突然綻放的墨梅。“彆擦,”老人提著竹籃從後院回來,籃子裡裝著新摘的艾草,嫩綠的葉片上還沾著晨露,“墨是有靈性的,它想在這兒留個記號。”

硯之看著那團墨漬在陽光下慢慢變乾,突然發現旁邊的石縫裡卡著半片繡品,是阿婉的臘梅圖,金線繡的花蕊在晨光裡閃著微光,像誰不小心把星星撒在了石縫裡。她想起祖父日記裡的話:“美好的東西不會真的消失,它們隻是換了地方發光。”正出神時,老人把艾草往石桌上一放,草葉上的露珠滾落,在墨漬旁暈出細小的水痕,像給墨梅添了幾片花瓣。

那天上午,省檔案館的人來了,穿著深藍色的製服,手裡捧著個紅綢裹著的木盒,盒角的銅鎖上刻著朵臘梅,和阿婉的銀扣如出一轍。“我們在整理舊檔案時發現這個,”為首的中年人解開紅綢時,硯之看見木盒裡裝著本線裝的《靜遠堂植物誌》,封麵上的字跡是祖父的,筆鋒裡帶著北方的剛勁,“扉頁上寫著‘贈靜遠堂主人’,想必是您的。”

老人的手指撫過封麵時,指腹的溫度融化了紙頁上的薄塵,露出下麵壓著的臘梅花瓣,已經脆得像枯葉,卻依然保持著完整的形狀。“這是他編的第一本誌,”老人翻開泛黃的紙頁,裡麵貼著許多乾枯的植物標本,每個標本旁都寫著日期和小故事,“你看這頁的蒲公英,他說‘風一吹就成了小傘,帶著靜遠堂的香去了漠河’。”

硯之湊近看時,發現蒲公英標本下藏著根細鐵絲,彎成了小小的“遠”字,想必是祖父隨手彎的,卻像給標本係了個永遠的牽掛。她突然注意到檔案館的人胸前彆著支鋼筆,筆帽上的紋路和她手裡的一模一樣,隻是更舊些,像位沉默的老朋友,在時光裡靜靜等待重逢。

中午吃飯時,李嬸帶來了剛蒸的艾草青團,碧綠的團子上點著紅點,像落在葉上的瓢蟲。“我娘說這叫‘點睛’,”李嬸用竹筷夾起個青團,熱氣在她的老花鏡上凝成白霧,“當年阿婉姑娘教她的,說‘食物得有精氣神,才對得起種它的人’。”

老人往硯之碗裡放了個青團,醋碟裡的薑絲切得極細,像撒了把碎金。“你祖父吃青團總愛就著薑絲,”老人的筷子碰了碰醋碟,發出清脆的響,“他說‘南方的甜得配點北方的辣,才像過日子,有滋有味’。”

硯之咬開青團的瞬間,艾草的清香混著豆沙的甜在舌尖炸開,突然看見碗底的青花圖案——是株纏枝的臘梅,枝椏上結著小小的果子,和祖父書稿裡畫的一模一樣。原來這院裡的每個物件,都藏著呼應的密碼,像串散落的珍珠,等著有心人用時光的線把它們串起來。

下午,硯之幫著老人翻曬《靜遠堂植物誌》,在最後一頁的夾層裡發現張褪色的便簽,是用鉛筆寫的:“臘梅孕蕾時,需施些魚腸肥,阿婉說‘臭過之後才更香’。”字跡的邊緣有牙印,想必是祖父思考時咬的,像給文字蓋了個鮮活的印章。

“他總愛跟植物較勁,”老人往誌上撒著防蟲的艾草粉,綠色的粉末落在標本上,像給舊時光添了點新綠,“說‘植物不會說謊,你對它好,它就開花給你看,比人實在’。”

硯之把便簽夾回誌裡,突然想起昨天給臘梅苗澆水時,發現根部的土壤裡冒出些白色的菌絲,像給根須蓋了層薄薄的棉被。“那是好東西,”老人蹲下來用竹片撥開土壤,“說明土裡的養分足,就像人心裡的牽掛多,日子才踏實。”

那天傍晚,硯之在書稿裡寫下:“植物的語言藏在根須裡,人的牽掛藏在細節裡,不必說出口,卻比任何話語都動人。”她寫這句話時,窗外的臘梅苗突然抖了抖,米粒大的花苞在風中輕輕搖曳,像在為她的文字點頭。

夜裡下起了小雨,雨點打在葡萄架上,沙沙的響像誰在低聲讀書。硯之躺在床上睡不著,聽見老人在院裡走動的聲音,時而有竹片敲擊花架的脆響,時而有塑料布摩擦的沙沙聲,像首溫柔的搖籃曲,在風雨裡輕輕哼唱。

天快亮時,雨終於停了。硯之跑到院裡,看見花架下的青石板上積了灘水,水裡倒映著臘梅苗的影子,像株縮小的樹,在晨光裡輕輕搖晃。老人正用竹片把積水引到樹根下,他的藍布衫已經濕透,貼在背上顯出嶙峋的骨感,卻像株老鬆,在晨光裡挺得筆直。

“花苞沒掉,”老人往花架下墊著石塊,聲音裡帶著些微的喘,“就是土被泡軟了,得讓根透透氣。”

硯之蹲下去扶苗時,發現根部的土壤裡露出個小小的銀環,是阿婉的耳環,想必是當年勞作時不小心掉的,被雨水衝了出來。她把銀環埋回土裡,剛好在花苞的正下方,像給種子係了個小小的信物,讓它知道,有人在土裡守著它的過往。

那天上午,硯之在書稿裡寫下:“時光裡的遺失,都是暫時的隱匿,總有場雨,陣風,或是雙偶然的手,會讓它們重見天日,完成未竟的約定。”她寫這句話時,陽光透過窗欞照在紙上,把字跡鍍上了層金邊,像祖父在為她的文字蓋章。

中午,村裡的老藥農來了,背著個竹簍,簍裡裝著剛挖的何首烏,根莖上的紋路像無數個纏繞的“遠”字。“我來給張老先生送點藥引,”老藥農把何首烏放在石桌上,眼睛卻盯著花架上的臘梅苗,“這苗透著股靈氣,怕是要提前開花。”

老人笑著遞過杯桂花茶:“借您吉言,去年的枸杞就是聽了您的話,結得比往年多。”

“那是您用心,”老藥農的手指捏著何首烏的根莖,“養植物跟養人一樣,得順著性子來,急不得。你看這苗,知道往有光的地方長,多聰明。”

硯之看著兩人說話,突然發現老藥農的竹簍裡露出半截書稿,是她前幾天借給李嬸看的,上麵還貼著片桂花做的書簽。原來這院裡的故事,早就走出了靜遠堂的牆,像株蔓延的葡萄藤,枝枝蔓蔓都纏著村裡人的生活,把每個平凡的日子都串成了珍珠。

下午,硯之繼續續寫祖父的書稿,寫到“漠河的雪落在臘梅上,像給花披了件白狐裘”時,筆尖突然頓住了。她起身去看臘梅苗,發現最頂端的花苞已經鼓了些,青綠色的外衣上透出淡淡的黃,像個害羞的姑娘,在風裡悄悄梳妝。

“快了,”老人往花架旁的土裡埋著魚腸,用厚土蓋嚴實了,“過不了十天,就能見著黃了。”他頓了頓,聲音裡帶著桂花的澀,“你祖父總說‘等待開花的日子,比開花本身更讓人念想’。”

硯之看著花苞在風中輕輕搖曳,突然想起祖父書稿裡的話:“最美的期待,是看著希望一點點長大,像看著孩子學步,每一步都藏著驚喜。”她回到書桌前,筆尖在紙上流暢地遊走,把此刻的心情都寫進了故事裡,像給時光寄了封永遠不會過期的信。

傍晚時,老人開始準備晚飯,灶台上的砂鍋咕嘟作響,裡麵燉著臘梅根和排骨,香氣漫了滿院。“你祖父說,”老人往砂鍋裡撒著枸杞,紅色的顆粒落在奶白的湯裡,像撒了把碎瑪瑙,“北方的冬天冷,得用些溫補的食材,南方的濕,得用臘梅根去去潮氣,這叫‘因地製宜’。”

硯之蹲在灶邊添柴,看火苗舔著鍋底,把兩人的影子映在牆上,像幅晃動的皮影戲。她突然發現灶膛的角落裡藏著根炭筆,是祖父常用的那種,筆杆上刻著個極小的“遠”字,和他書稿上的簽名一模一樣。

“這是他留下的,”老人往灶裡添了塊栗木炭,火苗騰起時映紅了他的臉,“每次來靜遠堂,他都愛蹲在灶邊寫東西,說‘煙火氣裡的文字才活泛,不飄’。”

硯之撿起炭筆,筆杆的溫度還帶著灶膛的暖,像握著祖父的手。她突然有了種衝動,想在灶邊的牆上寫下些什麼,像祖父當年那樣,把此刻的心情留在這煙火氣裡,讓未來的某個瞬間,有人能讀懂這份跨越時空的共鳴。

夜色漸濃時,村裡的孩子們舉著手電筒來院裡看花苞,光柱在青石板上晃來晃去,像無數個追逐的螢火蟲。“它什麼時候開花呀?”最小的孩子仰著臉問,睫毛上還沾著晚飯的米粒,“我想第一個看見。”

“快了,”硯之摸著孩子的頭,他的發梢還沾著草葉,“等你學會寫‘臘梅’兩個字,它就開了。”

孩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突然從口袋裡掏出顆糖,非要塞進硯之的書稿裡,說“給故事加點甜,開的花才香”。

老人笑著把孩子抱到石桌上,月光剛好落在花苞上,青綠色的外衣上,那點黃更明顯了,像顆星星,在暮色裡悄悄發亮。“它在等,”老人的手指在孩子的手心畫著圈,“等個晴天,等場好風,等所有的期待都攢夠了,就給咱們驚喜。”

硯之看著那些仰起的小臉,看著老人溫柔的側臉,看著花苞在月光裡悄悄生長,突然明白,為什麼這院裡的草木能長得這麼好。那些看似平凡的等待,那些不經意的守護,那些藏在煙火氣裡的牽掛,其實都在時光裡慢慢釀成了酒,藏在每個角落,等著某個不經意的瞬間,散發出醉人的香。

葡萄藤的卷須已經爬滿了花架的頂端,在月光裡輕輕搖曳,像在為即將到來的綻放打著節拍。硯之知道,故事還在繼續——花苞會慢慢鼓脹,書稿會添上新的篇章,那壇埋在樹下的米酒會在開花那天被挖出來,孩子們的期待會在花香裡慢慢綻放,而她和老人,會守著這院裡的草木,守著這些慢慢生長的希望,看臘梅如何從顆種子,長成能抵擋風雨的樹,看那些看似散落的時光碎片,如何在思念裡慢慢拚出個圓,溫暖每個平凡的清晨與黃昏。

她坐在書桌前,筆尖在紙上輕輕跳動,寫下:“靜遠堂的花苞,在月光裡數著日子,像在等待一場盛大的約定。”寫完這句話,硯之抬頭望向窗外,看見花苞在風裡輕輕點頭,像在說“是的,我們都在等”。

硯之在靜遠堂住到第一百八十天的時候,臘梅的花苞已經鼓得像顆青綠色的珍珠,頂端裂開道細小的縫,露出裡麵淡淡的鵝黃,像誰不小心把月光揉碎了塞在裡麵。她每天清晨都會用軟尺量花苞的周長,竹尺上的刻度已經排到了“一寸二分”,最末道刻度旁畫著個小小的笑臉,是用鉛筆尖輕輕戳的,像給花苞蓋了個期待的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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