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脈域的入口藏在片會流動的星雲裡,星雲的每縷光都在講述不同的故事:有的光縷裡,鎮山陵的守陵煞與義武節度使並肩作戰;有的光縷中,吳越王的水屍衛在太湖裡嬉戲;最亮的那縷光,正演著我們四個在合脈島的沙灘上比賽吃星脈稻飯團——王胖子的嘴角還沾著米粒。
“是‘可能性星雲’。”楊雪莉的《萬脈同生錄》在星雲中自動翻頁,每頁都印著不同脈域的平行版本,“記載說這裡的脈流能具象化所有未發生的選擇,每個選擇都會孕育新的子脈域。”她指著星雲深處的漩渦,“那是‘共夢核心’,所有夢境都從那裡誕生。”
我們的腳步聲在星雲中踏出漣漪,漣漪裡浮現出穿著不同服飾的自己:我穿著鐵疙瘩域的合金甲,王胖子套著樂脈域的共鳴袍,楊雪莉的道袍上繡著影脈域的花紋,王瞎子的探龍針變成了光脈域的照病鏡。“這地方比鏡脈域還能折騰。”王胖子扯了扯共鳴袍,袍子突然發出低音炮似的轟鳴,震得星雲都抖了三抖。
夢脈域的守脈者是群沒有固定形態的“夢織者”,他們能化作任何人的模樣。我們遇到的第一個夢織者,長得和阿武一模一樣,手裡還提著桶剛撈的脈流魚:“前麵的‘迷夢沼澤’會讓人困在最遺憾的夢裡,用這個。”他遞給我塊星脈稻穗形狀的玉佩,“合脈島的地脈結晶,能指引方向。”
沼澤裡的泥潭泛著七彩的光,每個泥潭都對應著不同的遺憾。王胖子腳一滑差點掉進去,泥潭裡立刻映出他沒拿到照骨鏡的畫麵——他正抱著鎮山陵的棺槨哭鼻子。“胖爺我才不稀罕那破鏡子!”他用三態鐮勾住旁邊的夢藤,藤條的另一端突然長出張臉,是李茂貞的將軍,正啃著忘憂稻做的飯團。
“這藤能顯化最放不下的執念。”將軍的臉在藤上笑出褶子,“我在合脈島種稻時,它就長在田埂邊,說你們會來。”藤條突然指向沼澤中央的光柱,“共夢核心被‘魘脈煞’纏住了,那煞是所有未實現的願望凝結的,越想實現的願望,它纏得越緊。”
光柱周圍的魘脈煞像團黑色的霧,霧裡不斷傳來誘人的聲音:“進去就能讓阿武複活”“照骨鏡能治好你的腰傷”“定脈珠能讓十二脈域永遠和平”。王瞎子的探龍針突然劇烈顫動,針尖指向霧中最濃的地方——那裡藏著李茂貞的遺憾:他沒能阻止兄妹倆反目。
“不能被它誘惑!”楊雪莉將《萬脈同生錄》舉過頭頂,書頁散發出的金光在霧中辟出條路,“這煞的弱點是‘已實現的幸福’。”她讓我們回憶最開心的時刻,王胖子想起在融脈域吃到會發光的飯團,我想起阿武教我射定脈箭的那天,楊雪莉的眼前浮現出所有守脈者在合脈島合唱的畫麵。
這些回憶化作金色的光彈,擊中魘脈煞的瞬間,黑霧開始消散,露出裡麵的核心——是顆半透明的珠子,珠內封存著李茂貞與兄妹倆的童年:三人在合脈島的沙灘上堆沙堡,義武節度使的夫人用樹枝畫脈流圖,吳越王的胞妹摘來影稻花插在李茂貞的軍帽上。
“原來他最大的願望,是回到沒戰亂的時候。”王胖子的聲音軟了下來,他扔了塊忘憂稻飯團給核心,飯團接觸到珠子,裡麵的童年畫麵突然動了起來,沙堡前多了個模糊的身影,手裡舉著塊脈流合金——是將軍小時候的樣子。
共夢核心的光柱突然暴漲,將整個夢脈域照亮。我們在光中看到了所有脈域的未來:鐵疙瘩域的熔爐開始生產會開花的合金,樂脈域的山脈學會了唱十二脈域的歌謠,鏡脈域的水鏡映出守脈者們白發蒼蒼的模樣,仍在合脈島的石壇旁碰杯。
夢織者告訴我們,每個新誕生的子脈域,都是由這些幸福的回憶孕育的。他遞給我們個琉璃瓶,瓶裡裝著團流動的光:“這是‘夢脈流’,能讓不同脈域的人做同一個夢,下次跨域共生祭,用它就能讓所有人看到彼此的世界。”
離開夢脈域時,星雲的光縷裡多了新的畫麵:我們四個在七個新脈域的入口插旗,王胖子舉的旗子上畫著個啃飯團的胖娃娃,楊雪莉的旗子繡著《萬脈同生錄》的封麵,我的旗子是定脈箭射穿太陽的圖案,王瞎子的旗子最簡單——是探龍針的剪影。
下一個脈域藏在片會呼吸的雲海裡,雲海的每次起伏都在改變形狀:剛還是鐵疙瘩域的齒輪山,轉眼就變成樂脈域的音鐘峰,落到我們腳下時,突然化作合脈島的同生脈流,水裡的魚都是由星脈稻的穀粒組成的。
“是‘形變雲海’,”楊雪莉翻開古籍的新頁,“記載說這裡是‘幻脈域’,所有景物都是脈流的具象化,想什麼就會變什麼。”王胖子剛嘀咕想吃烤脈流魚,水裡的穀粒魚立刻蹦上岸,自動串成串,還冒著熱氣。
幻脈域的守脈者是群能變形的“化形族”,他們的族長能變成十二脈域的任何生靈。他變成融生體的樣子,帶我們參觀域內的“萬形宮”,宮裡的柱子能根據參觀者的記憶變形:我看到阿武常坐的那塊合脈島礁石,王胖子看到昆侖寺金頂的轉經筒,楊雪莉看到她奶奶留給她的那本《西域佛窟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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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近宮裡的柱子開始亂變。”族長突然變回原形——是個長著十二隻手的孩童,“它們總變出黑色的影子,影子裡的人舉著李茂貞的軍徽,說要‘修正所有錯誤的形變’。”他指著根正在扭曲的柱子,柱身的影稻花突然變成黑色,花瓣上的紋路是超脈域發生器的電路圖。
我們跟著黑色影子來到萬形宮的地脈樞紐,樞紐的核心是塊“萬形石”,石上的紋路正在被黑色脈流覆蓋,覆蓋之處,所有形變都變成了金屬色——是鏽脈煞與脈流癌的混合體,被幻脈域的特性放大了。
“它想把所有形變都固定成金屬態!”王胖子揮舞三態鐮砍向黑影,鐮刃的光與萬形石產生共鳴,石上突然爆出十二色的火花,火花落地化作十二脈域的守護獸,合力將黑影圍在中間。楊雪莉將夢脈流倒入萬形石的凹槽,石身的黑色脈流開始退去,露出下麵的本源紋路——是三教觀的三教融合圖。
黑影在守護獸的圍攻下化作粉末,粉末裡藏著段李茂貞的筆記:“形變即自由,固定即死亡,吾錯矣。”萬形石吸收粉末後,突然射出道光束,將整個幻脈域的形變都變得更加柔和——鐵疙瘩域的齒輪山長出了棉脈域的絨花,影脈域的暗河倒映著光脈域的彩虹。
離開幻脈域時,化形族送給我們十二顆“形變珠”,珠內封存著十二脈域的代表性形態。王胖子把鐵疙瘩域的珠子往地上一摔,珠內立刻變出個合金沙發,他癱在上麵啃著幻脈域的穀粒魚:“下一站去哪兒?胖爺我這沙發還能變烤爐不?”
楊雪莉的《萬脈同生錄》指向雲海邊緣的紫色漩渦:“‘紫晶域’,記載說那裡的脈流能凝固成水晶,水晶裡藏著十二脈域的曆史影像,連李茂貞沒記錄的實驗細節都有。”她指著漩渦旁的星圖,紫晶域的位置正好在七個新脈域的中心,“像是所有新脈域的檔案館。”
跨域母艦駛入紫色漩渦時,艙壁突然蒙上層水晶,水晶裡映出我們剛出發時的樣子:我舉著定脈箭手抖得厲害,王胖子在鎮山陵的洞口數黑驢蹄子,楊雪莉的《西域佛窟考》還沒夾進那些照片,王瞎子正對著《十六國陵寢考》打噴嚏。
“這域能照出初心。”王瞎子摸著水晶上的自己,那時的探龍針還是嶄新的,沒沾過鏽脈煞的黑液。水晶突然泛起漣漪,映出紫晶域的景象:無數水晶柱組成的森林,每個柱體都在播放不同的曆史片段,最粗的那根柱體前,站著個穿紫袍的老者,正用手指撫摸柱上的影像。
老者看到我們,水晶柱上的影像突然切換成李茂貞的青年時期——他正在紫晶域記錄脈流數據,身邊的助手是義武節度使,兩人對著水晶裡的十二脈域模型爭論不休,爭論的間隙,卻在偷偷分享同一塊麥芽糖。
“他們年輕時是朋友。”老者的聲音像水晶相擊,“紫晶域的水晶會記錄所有真實的記憶,不管當事人願不願意承認。”他指著柱體上的麥芽糖,“後來戰亂讓他們忘了這段日子,就像水晶會蒙塵,但隻要擦一擦,光就還在。”
水晶森林的深處有座“記憶殿”,殿中央的水晶棺裡躺著塊巨大的紫晶,晶體內的影像正在播放李茂貞的最後時光:他在紫晶域的水晶前懺悔,說自己不該用極端的方式追求和平,手裡的超脈域發生器設計圖,被他親手撕成了十二片,分彆埋進十二脈域。
“設計圖的碎片能拚成‘和解陣’。”老者遞給我們一把水晶鑰匙,“找到所有碎片,就能在合脈島啟動陣法,讓十二脈域的脈流徹底同步,再也不會有衝突。”他的手指在水晶棺上一點,棺蓋打開,裡麵的紫晶突然射出光束,在殿壁上投射出碎片的位置——最後一片在紫晶域的地脈深處。
我們跟著光束找到地脈深處的水晶礦,礦脈的紋路組成個巨大的鎖,鎖孔的形狀與我們在三教觀拿到的三教令牌組合體一致。王胖子將令牌嵌入鎖孔,礦脈突然震動,露出塊嵌在水晶裡的設計圖碎片,碎片接觸到《萬脈同生錄》,書頁上立刻生成和解陣的啟動方法。
但就在這時,礦脈的陰影裡突然鑽出無數黑色的水晶蟲,蟲身的紋路是李茂貞軍徽的變形體,它們啃食著礦脈,被啃過的地方,水晶裡的記憶影像都變成了黑白的。“是‘遺忘蟲’,”老者的聲音帶著焦急,“是李茂貞的自我否定孕育的,想毀掉所有證明他後悔的記憶。”
王胖子將形變珠裡的鐵疙瘩域形態摔向蟲群,珠內變出的合金網暫時困住了蟲群。我舉起定脈箭,箭身的光芒與紫晶的光束融合,形成道淨化射線,射線掃過的地方,黑色蟲身開始透明,露出裡麵的水晶內核——是李茂貞年輕時的笑臉。
所有遺忘蟲在射線中化作水晶粉末,粉末融入礦脈,水晶裡的黑白影像重新變回彩色。老者告訴我們,這些粉末會隨著脈流流向十二脈域,讓所有藏著設計圖碎片的地方發出光,指引我們去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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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紫晶域時,那根最粗的水晶柱上,李茂貞與義武節度使分享麥芽糖的影像旁,多了我們四個的身影——王胖子正搶楊雪莉手裡的《萬脈同生錄》,想看看紫晶域有沒有記載烤全羊的做法,我和王瞎子在旁邊笑得直不起腰。
跨域母艦的水晶觀測台上,楊雪莉正在整理和解陣的啟動步驟,王胖子用形變珠變了張水晶桌,上麵擺著紫晶域的特產——會發光的麥芽糖,糖的甜味裡混著星脈稻的清香。“還差五塊碎片。”王胖子舔著嘴角的糖渣,“下一站去哪個新脈域?”
楊雪莉的《萬脈同生錄》自動指向紫晶域邊緣的綠色漩渦:“‘藤脈域’,記載說那裡的脈流藤能順著設計圖碎片的氣息生長,就像天然的尋寶繩。”她指著漩渦裡隱約的綠光,“而且那裡的守脈者能用藤條編織脈流網,說不定能幫我們捕捉遺忘蟲的殘餘。”
母艦的水晶舷窗外,紫晶域的水晶森林正在發出共鳴,每個水晶柱都在播放不同的溫暖記憶:鐵疙瘩域的守脈者給融生體修合金臂,影脈域的影語者幫光脈域的盲眼老者描述彩虹,李茂貞的將軍在合脈島的田埂上,給忘憂稻澆樂脈域的音脈流。
這些記憶的光芒彙聚成道彩虹,彩虹的儘頭就是藤脈域的入口,入口的形狀像片張開的葉子,葉脈的紋路與紫晶域的礦脈紋完美銜接。我知道,尋找設計圖碎片的旅程才剛剛開始,和解陣的啟動或許還需要很久,但隻要這些溫暖的記憶還在流動,隻要我們四個還在這水晶船裡分享麥芽糖,就沒有到不了的脈域,沒有解不開的結。
王胖子突然跳起來,指著藤脈域的方向:“快看!那藤條上掛著的是不是烤全羊?”他抓起三態鐮就往艙門跑,形變珠在他兜裡蹦出歡快的響聲,像是在應和他的期待。楊雪莉的《萬脈同生錄》新頁已經翻開,空白的紙頁上,正慢慢長出片小小的藤葉,葉尖的方向,指向所有故事的下一章。
藤脈域的天空是流動的綠色,域內的“牽星藤”能順著脈流方向生長,藤尖的花苞會指向最近的能量源。我們剛落地,所有花苞就齊齊轉向西北方,藤葉的脈絡裡浮現出設計圖碎片的虛影——距離我們不到十裡。
王胖子抱著根比他還粗的藤莖,藤莖的震顫讓他腰間的三態鐮都跟著共鳴:“他娘的這地方比尋龍尺還靈!胖爺我要是早來這兒,找照骨鏡都不用費那勁。”他突然被藤上的尖刺紮了手,刺尖滲出的液滴在地上,立刻長出片迷你的牽星藤,藤葉上的紋路是合脈島的地脈圖。
藤脈域的守脈者是群皮膚翠綠的“藤居人”,他們的頭發就是會移動的短藤,能編織出捕捉脈流異常的網。族長用頭發藤給我們每人編了個手環,手環的顏色會隨設計圖碎片的距離變化:現在是橙紅色,說明碎片就在附近的“絞藤林”裡。
“但絞藤林裡有‘纏脈藤’,”族長的頭發藤突然指向林深處,“那藤是李茂貞用十二脈域的負麵情緒養的,會纏住心懷愧疚的人,越愧疚纏得越緊。”他指著自己手腕上的疤痕,“我年輕時沒能阻止族人破壞光脈域的鏡麵,被纏了三天才掙脫。”
絞藤林的入口纏著層厚厚的藤牆,牆上的荊棘開著黑色的花,花瓣邊緣的鋸齒會隨人的心跳開合。王胖子的花鋸齒張得最大,他撓著後腦勺嘿嘿笑:“胖爺我確實偷吃了融生體的同生果……”話音未落,藤牆突然讓出條路,路兩旁的纏脈藤都低著頭,像是在給什麼人讓路。